前头蒲国公府送来的聘礼是由留在临安城中的老管事按着规制置办的,因夏氏是继室又按着规制减了三成。
当年太宗出身贫贱,立国之后便有家训传下,宗室皇亲娶亲不得奢靡铺张,自皇帝而下各级均有规制,众子孙不得有违。
燕韫淓又只是个小小的空衔国公,因而送过去的聘礼多是华而不实,混一混世人的眼便是。
这后头的单子却是按着府里的规矩要出了,燕韫淓虽说心里百般不愿,但蒲国公府的颜面还是要的。
不过燕韫淓自是不愿花心思管,便交给了燕大与朱姨娘、阿玉。
想那朱翠羽巴巴盼着小崔氏死了,自己好做这府里的女主人,却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凭空里将那正室的位子抢了过去。
得了皇帝赐婚的消息,她是恨得咬牙切齿在房里坐着,帕子都快绞断了,这厢外头有人来报,
“姨娘,爷请您到前头书房说话!”
朱翠羽闻言大喜,忙换了衣裳又重梳了头发,这才一步三摇过去前头书房,
“爷,奴家来了!”
在外头柔柔一声唤,里头人沉声应道,
“进来吧!”
嘴角含笑莲步轻移走进去,却见那阿玉也在屋中,不由微微变了脸,再仔细一看她身上,虽说一身素缟,但也实在太小了些,紧裹在身上,立在那处需得挺胸翘臀,人虽说低着头但胸可是挺得老高呢!
立在爷身侧偏偏还要伏下身下,生怕爷瞧不见她那二两肉似的!
嗤!
丫头出身就是丫头出身,尽会些狐媚花样!
那阿玉瞧见朱翠羽忙过来见礼,见这位朱姨娘衣着倒是一样素净,只那身上也不知用了什么花露,人刚一进屋这香气便扑了人一鼻子,不由在心中暗骂,
“夫人刚死,她便不安生了!”
这厢过来见礼,朱姨娘点头,两人目光如刀却是一闪而过,坐在桌后的燕韫淓不管两人之间如何暗潮涌涌,开口吩咐道,
“你们二人也是知晓今上已与本公御赐了一门婚事,如今新夫人已是到了太原府,看好了日子要入府,只是家中无人主事,便让你们两人来安排……”
两人立在那处一听,面上带笑心里发苦,微低了头也不敢让燕韫淓瞧出来,听罢后齐齐行礼,
“谨遵爷的吩咐!”
两人出来这书房,却是互视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各身扭身回房去了。
朱翠羽回去关了屋门砸东西,一旁的贴身丫头劝道,
“姨娘何必置气,依奴婢瞧着只怕那夏氏进门未必有好日子过!”
朱翠羽闻言眉头一挑,
“这话怎么说?”
丫头笑道,
“爷对夫人如何,姨娘可是瞧在眼里的,夫人刚新丧那夏氏就巴巴的自家送上门了,这俗话说得好上赶的不是买卖!爷那性子外头瞧着温和里头却是个犟的,这可是硬凑上来的……”
后头的话自是不好明说,这新夫人虽是继室但爷可是皇族,也没听说那一家王爷、国公娶妻是要小妾和丫头操办的,爷这样做分明是在羞辱夏氏呢!
朱姨娘这厢被丫头劝了又劝,这才忍下气来,这一回与那互瞧不顺眼的阿玉倒是有志一同,暗暗使绊子阴那夏氏。迷失在艾泽拉斯
却说那燕岐晟如今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不用说再是懂事儿的孩子眼瞧着亲娘刚死,亲爹就抬了新人入门,心里能好受么?
偏偏燕韫淓将前因后果给他掰开来讲了又讲,哄了又哄,虽是心知不能怪自家亲爹,但一大早出房门瞧见这满院子张灯结彩,心里如何不难受?
他便索性瞅着一个空子,自己跑出了宅子,到了外头也不知去何处,只是凭着一双肉脚四处乱逛,在那城北的大街之上乱走,却是一不留神眼角挂着一个人影,
“咦!”
瞧这身影怎得似那臭丫头,紧跟了几步过去,仔细瞧了又瞧,瞧那又瘦又干的样子不是那可恶的臭丫头又是谁?
燕岐晟瞧着穆红鸾却是眼珠子乱转,这一回自家身后可是没有人跟着,若是冒然上去那臭丫头撒丫子跑了,下回可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当下忙悄悄儿跟上去,远远的吊着!
前头穆红鸾也是难得出门一回,家里的丝钱没了,又有二丫绣好了几个荷包穆红鸾瞧着很不错便想拿到外头给卖了。
只是二丫那性子又软又面与人说上两句便要脸红,这出门与人打交道的事儿自是由她来做。
这厢吩咐二丫看好几个小的,
“我若是午时没有回来,你便做了饭给宝生送去!”
二丫乖乖巧巧的点头应是,一旁四丫却是拉着她不放,
“大姐,我也要去!”
穆红鸾拧她鼻头儿,
“你在家里乖乖呆着,大姐早去早回!给你买糖回来!”
这丫头是个贪嘴的,一到街上见着人卖吃的便守着不走,带了她出门只怕天黑都回不来!
让二丫把门关好,自己怀揣着荷包出了门。
她也没有在家附近的街上卖荷包,城西这处多是些小门小户,出不起价钱。
依她看来二丫的手艺在这城西卖个低价倒是可惜了,不如多费些脚力去到城北卖,那处住的富贵人家多,家里的夫人和小娘子们只要瞧上了,自不会吝惜银子的。
穆红鸾急匆匆到了城北,在那街上左瞧右瞧,瞅准了一家名为千丝阁的绣坊,却是不大不小正合适。
这店大容易欺客更不用说自家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