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隔了三日,却听邹旺来报,
“夫人,今日不宜出行,前头宫中侍卫到各府上知会过了,今日官家要驾临三仙山,闲杂人等一概回避,不可在山中随意走动!”
“燕守敬要来?”
穆红鸾却是皱了眉头,想了想点头道,
“好!约束院中众人不可随意乱走!”
“是!”
凝露院在半山之中,坐在楼阁之上便可见山路之上车马来往不断,穆红鸾躲在院中清静一日,支肘托腮远眺山路,心中暗想,
“即是他来了,这山中必是戒备森严,不能去山中游玩,乐趣也是少了一半,倒不如待山中道路不再戒严之时,便回临安城去!”
如今她对上燕守敬越发寻不到前世的记忆,反倒见着他那痴缠怨念的目光,没来由的心里厌烦,如今他已做了皇帝,尊卑有别,更是不想与他任何瓜葛。
当下打定主意等二日一早便启程,只她也是没想到那燕守敬也是个睡不着的,到了这会仙宫中,身旁群美环绕,心中只觉空落落颇有无处安身之感。
当下离了众嫔妃自己登高远望,却见半山上有一处形似太极的庄园,从平地瞧瞧不出来,自山上观瞧便可见这庄园分了左右阴阳,两水环绕中有泉眼,白雾袅袅间甚是奇特。
“白谷,那处是何人庄园?”
白谷打眼一看,想了想道,
“回官家,那是蒲国公府的凝露院!”
“蒲国公府的?”
燕守敬一听立时眼前一亮,
“主人家可曾到此游玩?”
白谷应道,
“回官家,奴婢也不知晓,不过想来宫中侍卫头领应是知晓的!”
“快叫来问!”
白谷下去不多时回来道,
“回官家,那蒲国公世子夫人如今正在山中,已是游玩好几日了!”
燕守敬听罢后悔不已,
“早知晓便早些到这三仙山了!”
他是被那淑夫人郑绮雨缠得无法,才勉强应了过来。
如今郑绮雨正是得宠之时,仗着自己有几分喜爱她便娇纵上了天云!
哼!不过是朕打发时光的玩意儿罢了,待再隔阵子腻了便换一个就是!
便是再好又如何比得过她……
燕守敬的目光落到了那半山的院中,见那楼阁之中有人走出,远看长裙束腰,行走飘然也不知是不是她!
即是知晓了穆红鸾在那院子里,却是再也无心其他,只端坐在栏旁,举杯痛饮,一双眼不放过院中一静一动,待到华灯初上时,那院中点灯,映得波光粼粼好像有人在戏水……
难道是她在里头?
一想到那冰肌玉肤,温泉水滑,凝脂白玉,不由的腾一声站起身,面红耳赤,
“白谷……”
“奴婢在!”
“召淑夫人与贤夫人来!”
“是!”
……
一夜荒唐之后,燕守敬双目赤红,却是精神抖擞自那手缠脚缠的胭脂阵中起身来,
“官家……”
郑绮雨迷糊间便要起身来伺候,被燕守敬按了回去,
“你且再睡一会儿,朕有公事待办!”
说话间人已快步出去了。
燕守敬这厢一身儒衫,头戴儒巾,背负了双手只带了白谷在身后,一路出宫往蒲国公府的凝露院而去,正这时却是遇上了赶早出门的穆红鸾。妻不可失
“大娘子!”
东西奉到穆红鸾面前,竟是一个同心玉锁!
穆红鸾气极反笑,冲着绿绣道,
“你瞧瞧……这便是当朝天子!”
伸手将那玉锁拿出来摔到桌面上,却现出下头的一张纸来,穆红鸾冷笑连连取出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
“日日思卿,夜夜念卿,佳人有约,九五登基,前言尽兑,盼卿共效,鸾凤和鸣!”
穆红鸾将纸往桌上一拍,
“你瞧瞧……甚么日日思卿……夜夜念卿的写给一位臣子的夫人……这是皇帝应干的事儿么?”
与他那老子倒是一个德行!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生!
绿绣也是瞧得心惊胆颤,抖着声儿问,
“这……这……大娘子,你……你前头与……与陛下有甚么约呀?”
大娘子可万万不能犯糊涂啊!
穆红鸾气道,
“我能与他有甚么约!”
有也是前世的……他不是早喝了孟婆汤把前尘往事全数忘记了么?
之后初时见面是在西湖,然后是大街,再以后……便是他成亲那一回了!
哦……成亲那一回!
穆红鸾猛然想了起来,那一回他扯着她袖子曾言道,日后他做了皇帝……
对啊,他如今当上皇帝了!
原来……竟是一直念念不忘,惦记着这一件事呢!
想到这处不由一阵愤怒与恶心,
她的敬哥儿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前世里赵敬的芝兰玉树,这一世那燕守敬的虚伪好色,不由愈发的愤怒,一掌重重打在了玉锁之上,再气灌掌心用力按压了几下,再抬手时玉锁已是碎成了渣!
“大娘子!”
绿绣大惊失色,
“这……这……”
穆红鸾冷着脸冲她一摆手,
“去取笔墨来!”
当下提笔写了回信,又将那玉渣装回了原来的锦盒里,派人送到了三仙山上会仙宫中,燕守敬接信大喜,
“看来红鸾心中也是有我的!”
若是不然……依她的性子怎会回信?
想到这处紧握着锦盒,脸上的笑意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