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曦静静的听着,尚依继续说道:“有时想想,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命吧,谁让我太过张扬招人忌恨呢。可是,就算我从家里消失了,她们就能好了吗?纵使父亲不相信她们会害我,可也失去了父亲对她们的信任;纵使现在没人拿我和她们做比较,她们真的就幸福吗?”尚依冷哼一声,“她们不过是想逃避自己是个弱者的事实,她们其实才是最可怜的!”
卓曦点点头说道:“确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姐姐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啊?”
“我来了没多久就碰见了凤栖夫人,我总觉得她很面熟,而她看见我好像也很吃惊的样子,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把我派到了彩虹泉院在她的身边做事。当时我想是不是以往随父亲参加官宴时碰到过这位凤栖夫人?”尚依继续回忆着说道。
卓曦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凤栖夫人好像是秦国的……”
“她是秦国先王的王妃,年轻时随着秦王南征北战,也巡游了不少国家,为秦王出了不少力,要说秦国能有现在的规模凤栖夫人功不可没。”尚依接着说道。
“那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王妃怎么会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拐带人口?卓曦很奇怪。
尚依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的局面并非凤栖夫人的本意。凤栖夫人虽然是秦王的正夫人,可惜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秦王仙逝后林夫人所出的公子即位,就是现在的秦国国君,林夫人与凤栖夫人素来不和,所以新国君对凤栖夫人也是阳奉阴违。前几年,秦王以与番邦和亲为由,把凤栖夫人唯一的女儿远嫁他乡,可怜的公主嫁过去不到三个月就病亡了,凤栖夫人又伤心又愤恨,一怒之下便离开了秦国,买下了这座宅院,隐居在此。”
“普通人都羡慕帝王家的荣华富贵,却不知道也有这么多的无奈与艰辛!”卓曦叹息道。
“是啊,我也是断断续续听人说的,其中的一些具体事宜并不清楚。凤栖夫人来到这里后看到百姓们因为连年征战生活苦不堪言,很多人家不得不卖儿卖女讨生活。那些被卖的男孩多是给人做苦力,而女孩命运就更惨,运气好的给人家当丫鬟做小妾,运气不好的就直接进了青楼。凤栖夫人怜悯那些女孩子,便给她们家人一些抚慰钱,把她们都收留在此。妹妹,你可能不知道,这里以前叫做凝露学堂,意思是把那些如同露水般的女子聚集在此,教授她们一些技能,将来给她们一条出路!以前这里教的东西可多了,除了现在有的这些,还有针织女红、烹茶厨艺什么的……等她们学好后就给她们许个中等人家,也算是有个着落。”尚依继续娓娓道来。
“哦,这真是出乎意料,可凝露堂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卓曦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这要从无澜姑姑的死说起了!”尚依长吁一口气说道。
“无澜姑姑是谁?”卓曦很奇怪,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无澜姑姑是这里的禁忌……”尚依面色凝重的说道。
盼儿来给两位姑娘送茶,看到萍儿站在一旁愣神,便问道:“萍儿姐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萍儿回过神来看着盼儿说道:“盼儿,你有没有觉得姑娘与尚依姑娘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当然了,姑娘难得碰到一个能聊的来的人,只要她心情好了,身体恢复的也就快!”盼儿很干脆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姑娘现在跟咱们说话的次数少了很多……”萍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姑娘毕竟是姑娘,丫鬟终归是丫鬟,姑娘再和善,也不可能和一个丫鬟促膝长谈,看到两个姑娘在一起聊的很开心,萍儿心里酸酸的。
“哎呀,萍儿姐姐你想多了,尚依姑娘不仅照料过姑娘,而且还是咱姑娘来凝露堂第一个遇见的,肯定会很亲近,多聊些也很正常……咦,那是谁?”正说话着,盼儿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两人抬头仔细一看,桐伯!奇怪,桐伯来这里干什么?难道鸿安先生又来了?他不是刚看过姑娘没几天吗?
盼儿迎上去问道:“桐伯,鸿安先生又来看姑娘了?”
桐伯叹口气说道:“鸿安先生身体不适,我是奉命来向卓曦姑娘辞行的。”
“辞行?”萍儿也走了过来,听了桐伯的话,她同盼儿一样吃惊,不约而同的问道:“鸿安先生要离开这里?”
桐伯点点头说道:“是的,明天就走,卓曦姑娘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盼儿把桐伯带到时,两个姑娘还在叙话,桐伯看着卓曦略显红润的脸颊说道:“卓曦姑娘康复的可好?老爷很记挂姑娘的身体,特命老奴过来给姑娘送些补给品。”说着,递上来一只长方形的木盒。
卓曦冲桐伯微点下头说道:“桐伯辛苦你了,不过我这里什么也不缺,还是请桐伯带回去吧,替我谢谢鸿安先生的好意!”任谁都知道卓曦对鸿安先生有怨,怎么可能收他的东西!
鸿安先生也真是的,以前需要他帮忙时他视而不见,现在刚看过姑娘这又上赶着送礼,不是自找没趣吗?盼儿暗自腹诽。
桐伯有些为难的说道:“卓曦姑娘,老奴知道你的心思,可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他托老奴给你带话,说他没管教好宛唐,以至于她屡次伤害于你,还有前次的事,他要老奴代他向你......致歉!”说罢,桐伯打开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