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依旧一闪一闪的,好像一眨一眨的眼睛。
黄沙里,那颗年轻得发亮的眼睛,却已变得黯淡无神。路了了默默的用手合上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用长剑费力的在一旁挖着沙坑。
白孝德叹了一口气,一把拉住了埋头挖坑的路了了。
“就算他们是穷凶极恶的沙盗,也是为了活下去争一口饭吃。现在死在你我手上,也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吧。”
路了了抬头望着白孝德,亮若星辰的眼睛,深埋着莫名的忧伤。
白孝德摇摇头:“荒漠有荒漠的规矩,你如果埋了这些人,那些天上的苍鹰吃什么,地上的鬣狗又吃什么。只有进入这些动物的腹中,他们的灵魂才能得以解脱。老天爷,就是这样安排的啊!”
想想死后还被那些苍鹰鬣狗撕咬得面目全非,路了了不寒而栗。无力的放下秋水,慢慢向不远的处艾米尔走去。
一旦你被这些豪爽的胡商认可,他们的热情和尊敬就是让你大口大口的灌酒,不晕乎乎的躺下就绝不放过。艾米尔总是小心的用清水将吐得一塌糊涂的路了了清洗干净,抱入怀中让他安静的睡去。
走出这一片荒漠,来到敦煌城。艾米尔没有了继续行商的兴致,两人将货物处理完毕,一身轻松的去千佛洞参拜,鸣沙山,月牙泉游览。不用去想前面的道路艰难,肩头背负着沉重的重担。只是尽情的欢笑着,珍惜着眼前渡过的每一天。
与白孝德一行人挥手告别后,又朝着安西都护府龟滋前行。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着慢慢远去的大漠景象,低低的吟了一句。看来这位王维老头还是很有才气的,只是少了师父身上那一分豪迈洒脱,磅礴大气。路了了暗自寻思着。
“这普普通通的大漠景象,为什么从你们嘴里念出来,就变得那么美呢?”艾米尔出神的望着荒漠中那一缕直直升起的孤烟。
“你的这里觉得它很美,自然就是美的。”路了了指指自己的心口说道。
艾米尔茫然的点了点自己高耸的胸口:“这里,真的很美吗?”
路了了顿时口干舌燥,拿起水囊喝下好大一口。于是决定,今天的路赶到这里就可以了。
无论两人一路上如何的痴痴缠绵,热情似火,路途的终点终归会到达。龟滋城,这坐安西都护府的首府,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艾米尔的故乡,天上脚下的那一片美丽的草原,就不远了。
龟滋城此时的入城检查,比往日严厉了许多,让入城的速度慢得如同蜗牛一般。一辆一辆的大车,婉转绵延如同长蛇。一些商人干脆搭起帐篷喝酒,跳舞休息,也有一些商人间就地开始交易。
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安西节度使高仙芝高大人,率领军队去攻击了西边的石国。大本营龟滋城,自然需要小心戒严。
不敢在龟滋过多停留,领略其独特的音乐舞蹈,两人冲冲的向天山山麓敢去。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草原还是那片草原。可唱着牧歌,赶着羊群的人们,艾米尔已经全然不认识。
坐在一片高高的山岩上,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艾米尔眼角流出了泪水。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此处借用《鸿雁》歌词)”;暖冬事件
扭了腰的路了了没有办法:“无胆鼠辈,有本事给劳资报上名来!”
“劳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朔方将军之子李怀光是也!劳资看你行事鬼祟,偷偷摸摸带女子来这荒山野岭苟合,多半不是好人,有本事,你也给劳资报上名来。”树上的年轻人大声说道。
此时气得昏头昏脑的路了了,哪里管得你是不是什么朔方将军之子,破口大骂道:“劳资长安路了了,与妻子赶路错过行程,这才找到这里歇息。倒遇见你这无耻的小子,有本事下来跟你家路爷爷斗上三百回合。”
树上的李怀光受此一激,一个跟头翻身下来,冷笑说看着路了了:“扭了腰的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李爷爷是什么人。劳资自幼精熟十八般武艺,手下从无三合之人。就凭你,还想跟你爷爷斗三百回合?”
路了了见对方身雄伟壮,年轻白净,也就二十左右年纪。背负强弓,腰悬长剑,自信满满的样子,显然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负。一动腰就疼的自己,只怕轻易不能拿住对方。
“劳资腰扭了,不便起身与你打斗。你要是英雄,敢不敢跟劳资坐着打。”;
李怀光轻蔑的笑了:“别说坐着打,劳资坐着让你一只手都行。”
说完,这莽撞的小子就真的直楞楞在路了了身前坐下,双手叉腰的瞪着路了了。
哪知路了了根本不让艾米尔帮着去取挂在坐骑上的长剑,而是闪电般的一挥手,一柄透明的长剑就驾在了李怀光的脖子上。
李怀光涨得脸红脖子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路了了:“无耻的小子,你敢耍诈!”
“愚蠢的小子,劳资这叫用计,用计知道么!难道你真以为劳资扭了腰,还要跟你打来打去不成?”
路了了不屑一顾的眼神,冷冷的望着李怀光。
“劳资看都看了,你想怎样?难道还敢把劳资的眼睛挖出来不成!”李怀光摆出一副光棍的样子。
路了了对着羞得一直不敢抬头见人的艾米尔说道:“你去将他的弓箭和佩剑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