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李氏急忙迎上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语儿呢?还不愿意回家吗?”
“这个小妮子!和她娘一个样!”老夫人气得拿着拐棍直往地上杵。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李氏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脸,撩开凌乱的鬓发,瞪大铜铃般的眼看着宁致远。
“你还有脸说!”宁致远气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我这两月在灾区视察,本身公务就够忙的了,你却搞出这么多事!你口口声声地说会待语儿如亲女一样,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现在呢!你还把娘拉进来做帮手,别以为我之前不过问就是我不知道!”
“好啦!你凶什么!这事与寻仪又有什么干系,明明是那丫头自己走的。”老夫人走到李氏身后,紧紧地揽住了她。
“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致远别过头去,不愿看她,“曹伯!”
“是!”曹伯走上大厅,一挥手,“带上来!”
话音一落,就看见福贵押着那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走了进来。
“母亲,你若说不关她的事,那这次罚语儿跪祠堂的事……又关谁的事呢?”宁致远悠悠走到上座,定定地看向老夫人。
“你……你这是要审问老身吗!”老夫人枯皱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宁致远,“好啊!你在我面前倒是端起了丞相的架子,好啊,有本事你再把我送回太和寺啊!”
说着,那浑浊的眼里竟盈起泪光来,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消去了大半。
“母亲……”李氏把老夫人护在身后,一改以前的顺从,直起了腰身,直接迎上了宁致远的目光。
“老爷,此事不关母亲的事,是妾身把老夫人扯进来的,是的!我是说过会把宁语当作亲女儿看,可是……我做不到!这相府夫人应该是我!是我!当年是她插足的,若不是她,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若不是她,老夫人也不会被送到太和寺!若不是她……”
宁致远惊讶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氏,她早已哭的不成样子,宁致远没想到她的积怨竟然如此之深。
“你……哎!”宁致远的手无奈地砸在木桌上,“总之,此事终究还是你们做错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去接语儿回来……”
“妾身不去!”宁致远还没说完就被李氏尖利的声音打断。
本来还有些不忍的他,火气瞬间上来了,“不去也得去!不由你做主!等语儿回来后,你在石芜院养养心境,没我的话,一月内不准出来!”
“……”本来还想辩驳什么的李氏,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低头扶着腿站了起来,失神地走出大厅。
“娘,你也在清雅园里静静吧!要知道,语儿也是你孙儿!”宁致远摔袖而去。
王家府里,夜晚的风带来了丝丝凉爽。
“四少爷!”正准备门的韵儿被突然出现的霆宗吓了一跳。
“六六睡了吗?”霆宗压低了声音,他害怕小妹已经睡了。
“还没,您等一下,韵儿帮您去叫。”韵儿连忙进屋。
“霆宗哥,怎么了?”宁语刚才正准备收拾东西呢。
“来来来,六六,你坐这。”霆宗拉着宁语坐在秋千上,“六六,我不想一个人在家,你明天就帮我求求情吧!你看,你一个人回去多形单影只啊,我陪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好不好?”霆宗蹲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宁语。寒宫志
“嗯?没有啊,谁说了?”七夜装傻地挠挠头。
“你刚才明明说了!她怎么认识你的!说!这个孙觅柔!勾搭一个晋王不成,还留了个备胎,你呀……也是傻……唔……”
七夜就这样倒吊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小人儿,越发觉得这人儿怎么这么惹人爱呢!好想……于是就这样亲了上去。
宁语也是呆住了,在秋千上一动不敢动。
等回过神了,吓得一个使劲,一下子推开了七夜,这一推可不要紧,直接把七夜推了下来。
“哎呦!”七夜摸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地看向宁语,“你就不能轻点嘛?摔得人家好疼啊~”
说着就抱住了宁语的小腿,委屈地将头靠在她的腿上。
“你今天是怎么了?”宁语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你别想糊弄过去,说!你是怎么和孙觅柔搅和在一起的?!”
“我没有!是她自己找上我的,今天你也看到了啊,她来万宴楼找我给我庆生,我都没搭理她~”一副乖宝宝等着夸奖的样子,笑眯眯地抬着头看着宁语。
宁语一震,万宴楼?孙觅柔?七夜?难道他是……不可能!
宁语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自言自语地摇着头。
“你怎么啦!”七夜疑惑地站了起来,宁语随之起身。
“你到底是……谁!”宁语的眼神逐渐犀利,手缓缓伸向七夜的脸。
毫无疑问,七夜又抓住了她,不过却是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你想知道?我帮你。”
月色下,宁语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七夜,看着七夜右手握着自己的手放在那金色面具上,左手伸到自己的脑后解开那束绳。
面具就这样慢慢地放下,看到了,额头、眉毛……
就在快看到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朦胧,原来是七夜左手一挥将袖纱覆在了宁语的脸上,虽然右手握着她已经摘下了面具,但是却又被那层纱挡住了。
尽管眼前一片朦胧,但,她还是看见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