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能创造秩序?”
“我的先辈曾说过一句话,虽然赤裸裸的残暴血腥,但却揭示一个真理。”
“什么话?”
“以杀止杀,大仁不仁。”
“大仁不仁……”老石匠似乎思索起来,嘴里轻声叨念着。浑浊的老眼也透一丝闪亮的光芒,“以杀止杀,大仁不仁,何解?”
“用杀戮创造一个秩序,让所有人都在秩序下活着,只要有人违背,再用杀戮来解决。安者得其居,乐者守其业。当所有人都习惯之后,在没人去违背,也在没有杀戮。最大的仁慈就是用杀戮和屠刀建立起来的不仁!”
“你打算创造这样一个秩序?”
“不。”牛天涯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只想回家。”
“回家……”老石匠抬起头,灰黑色天空雾气盘旋,仿佛千古不散的云雾般罩笼这片天地,并没有多余的景色。
“回家!”牛天涯也叨念一句抬起头,昏暗的天空中,他仿佛看到父母的笑脸,看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你醒了吗?”赵琳儿的呼声打断牛天涯的思绪,费劲地转动眼珠,牛天涯看向这个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赵琳儿破题而笑,软软倒在旁边的干草上。她太累了,三天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更何况一个娇嫩高贵的府主千金,见牛天涯醒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困意也随即淹没她的脑海。
伺候赵琳儿躺好睡下,紫衣将热乎乎的稀粥端到牛天涯身旁。
“我来。”小黑对紫衣的背叛耿耿于怀,白了她一眼接过粥碗吹得温热给牛天涯喂下去。
“嘿,老陆,你去喂,小黑,你不是和牛哥学了一手烧烤的本事吗,快,给金爷烤点东西吃,饿死老子了。”牛天涯醒来,所有的阴霾也烟消云散,老金大声嚷嚷道。
“就是就是,我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只睡了一会儿,吃饱了该睡觉了。”黑大也露出笑脸,赵琳儿睡觉对他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跟着嚷嚷道。
“馋死你们。”小黑也重新恢复笑脸,骂了一句将粥碗交给陆飞开始收拾火堆,指挥黑大和青路加柴,紫衣洗肉,天青切肉,老陆串串,他则挽起袖子亲自上阵,只片刻,阵阵肉香伴着松香气息升腾起来,洞里一片欢腾。
篝火旁,吃饱的牛天涯终于压过阵阵剧痛再度睡下,火光掩映,照的他脸庞通红。他身旁,赵琳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角滑落一串晶莹的泪珠,仿佛在梦里依旧重复着那个让人心碎的片段,深深的不能自拔!
牛天涯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转眼十天,他才能勉强下地行走。虽然骨骼和肌肉的疼痛已经减弱许多,却依旧袭击他的神经,似乎探寻着他忍耐的极限。
只是,牛天涯从没有放弃过,每天依旧修炼不辍,同时加紧对天道的感悟。老石匠在他临退出来之前曾经说过:“唯变通而无羁,谓之苍。唯深微而能烛照,谓之天。烛照以心,契合以天,‘苍天’之意尽矣!”
苍天!
在小黑和天青的搀扶下,牛天涯走出山洞,眯着眼睛看向如血坠落的夕阳。
‘苍’之一字,本就博大高远。苍天、苍凉、沧海、苍茫……但凡博大高远之物,皆气象万千,如海纳百川,汇聚天下风云于一身。
‘天’之一字,高远中多了一丝辽阔,但老石匠为何说深微而能烛照?烛火之光焉能与日月比肩,照亮高远辽阔的天?纵然是青铜古灯也不能吧。
牛天涯细细思索着,总觉得有些怪异,但老石匠说话时却偏偏郑重无比,让他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不知道天苍的落日是不是也这么美。”小黑神经大条,一直都在嬉笑玩闹中渡过,若不是牛天涯受伤,他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这么安安静静的欣赏落日的凄美苍凉。此刻更看呆了,喃喃道。
天苍,天,落日?一连串词汇闪过脑海,牛天涯纠结的思维瞬间开朗起来,心中也震惊无比。莫非老石匠口中的‘深微而能烛照’的‘烛’指的是太阳?将太阳比作照亮苍天的烛台?牛天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古往今来任何世界都从不缺乏惊才绝艳的雄阔豪壮之辈,但却从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大手笔,平淡中将苍天纳入手中,将太阳比作烛台。如此气魄,就算放眼蛮荒也没有。
同时,牛天涯心底升起一个更大的疑问:老石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在蛮荒之上真的还有另一个更高的世界?那在那个世界之上呢?修者的终点究竟在哪里?
“小黑,你看夕阳有什么感觉?”天道对每个修者都重要无比,即使是这些蛮荒原住民也是一样他们强悍的也只是天资和身体而已,修为还是要跟着精神修为的节奏走下去。想要他们踏入更高境界,就要提升他们的精神修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对天道的感悟。牛天涯想了想转向小黑道。
“如果能用它来烧烤不知道味道会是什么样。”小黑想了想道。
牛天涯一翻白眼儿险些气死过去,无数事实证明,大脑容量小的家伙智商肯定在白痴以下徘徊,随即再也不理那个思考着如何将烧烤箱装到太阳上的人转向天青:“你呢?”
“很大,很圆,很红,很刺眼。”天青这次的话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