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底线,既然已经闹开了,今日她真低了头,以后这一院子的奴才谁还听她的!
今日就是拼了命,她也要护住冬菊。
紧绷的气势一触即发。院角十几个侍卫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将军喜怒……”齐刷刷地给甄十娘求情。
扑通,荣升也跪了下去。
只甄十娘还一动不动地站着,沈钟磬脸色越来越黑。
气氛越绷越紧。
就在众人都紧紧地替甄十娘捏了把汗。不知沈钟磬会怎么处置她时,众人身边的煞气忽然一消,沈钟磬一转身大步进了屋。
荣升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弥陀佛。可吓死我了!”跟沈钟磬这么久,他还是第二次见到沈钟磬发这么大的火。
话说,能在他如此暴怒下还活着的人,甄十娘也算是第一个了。不觉间,荣升看向甄十娘的目光,又多了些不同。
甄十娘也透出一口气。
这煞星还真不是一般的凶。刚刚的那股无形气势可是前所未有的吓人。不是已经熟悉了咬着牙硬挺了下来,她差一点也像摊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崩溃了。
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甄十娘脸上神色淡然如水,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暗涌,她上前拽起刘妈,“刘妈辛苦了。冬菊不走了。”
刘妈哪敢说别的,生怕走慢了被鬼撵上似的,给甄十娘施了一礼撒腿就跑。
“没事了,大家都起来吧”甄十娘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人。
“谢夫人!”众侍卫谢恩站起,再看向甄十娘的目光更多了一层恭敬。
“奴婢谢谢夫人……”冬菊清醒过来,又给甄十娘磕头谢恩。
看了看她额头的伤,甄十娘叹了口气,吩咐婆子,“……扶她先去后院安置了。”
秋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夫人!”
“你怎么来了?”见到她,甄十娘皱皱眉,“不是让你好好练字吗?”
“是喜鹊姑姑让奴婢来看看……”秋菊说着,转头看向冬菊,“……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沈钟磬虽然脾气不好,做事霸道,可却不是蛮不讲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撵人!
冬菊刚被婆子扶起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奴婢绝没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秋菊才不信, “那将军为什么撵你?”
“奴婢也不知道?”冬菊茫然地摇摇头,见甄十娘目光冷下来,又使劲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怯怯地看着甄十娘,“……将军要洗漱,奴婢就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更衣,谁知刚解了一个扣子将军就突然喝住奴婢,接着就大声叫来荣升去找刘妈,要把奴婢撵走……”见秋菊兀自不信,冬菊再顾不得院里人多,“是真的,将军看完工程原本很高兴,谁知一进屋就黑了脸,一见他黑脸,奴婢吓的腿肚子都转筋,哪敢勾引?”拔下头上的银钗向脸上划去,“……奴婢划了这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奴婢了!”
都说她妖媚,谁又知道夫人对她情深意义,她怎么会做对不起夫人之事儿?
“住手!”甄十娘一声清喝。
秋菊已一步窜过去夺了下来,凶巴巴地瞪着她。
虽然都是好姐妹,但冬菊若敢背叛夫人,她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你下去吧。”见冬菊不似说谎,甄十娘暗叹一声,“他这是因为昨天给他安排侍寝的事找后账吧?”
打发了院儿里的人,甄十娘向正屋窗里瞄了一眼,暗道,“这煞星现在火气太大,我还是躲一躲好。”想到这儿,她抬脚向院门外走去。
“夫人要去哪儿?”秋菊跟上来。
甄十娘忽然站住。
他正在气头上,这祖宅里再没人能震住他了,她真这麽一走,他不会一怒之下再把祖宅给砸了吧,这可是她的大本营。
甄十娘幽幽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她是不能逃避的。 “福宝?”喜鹊摇摇头,“他怎么了?”
“这次来,我原想顺便把福宝的月钱也结了,马掌柜竟说他已经六七天没去药铺了,还以为不做了……”瑞祥盘兑后,按甄十娘的意思要李齐夫妇把人都带走,可福宝家就一个五十岁的老娘,死也不肯离开梧桐镇,福宝便留了下来,因他还继续在瑞祥跟新掌柜做,李齐媳妇就让他帮着照看后院那些暂时搬不走的大件,每个月给五十文银子。
甄十娘眼皮跳了下,“你没去福宝家看看?”
“去了……”李齐媳妇摇摇头,“连他娘也不见了,家里门反锁着,左邻右舍都不知去了哪儿。”
“他若是肯搬家,早随您去药厂了啊。”喜鹊疑惑不解,“我一直待产在家,都没见过他。”
“你回头让长河打听打听……”甄十娘吩咐道。
喜鹊应了一声。
“找到了,别忘了跟他说一声月钱我留给马掌柜了……”李齐媳妇说道。
一丝不安划脑际,甄十娘心扑地一跳,待要细寻,平安醒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一定是尿了……”喜鹊扑棱坐起来。
“你快躺着,我给换就是了……”李齐媳妇一把按住她。
换完尿布,又喂了一通奶,平安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转着小眼睛四处瞧。
“这孩子怎么不会笑?”甄十娘拿手指逗了半天,也没听到咯咯的笑声,不觉一阵担心。
别是个傻子。
“孩子刚出生可能都不会笑吧……”喜鹊摇摇头,“文哥武哥那会儿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