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夏季回归初春的寒冷,郁初北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下了车就往家里跑:“冷死了,箱子里面有一个木雕摆件,被给你们先生弄坏了。”就赶紧跑远了。

“知道了。”易朗月高声应着,在后面提行礼。

高成充、夏侯执屹、顾叔,恭敬的向顾先生问好。

顾君之并没有看他们,寒风出国他的衣衫,也没有在他脸上任何任何表情,他抬步向里走去。

吴姨抱着睡着的大少爷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七手八脚帮忙的人们。

……

顾君之打开房门,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穿透水雾的喊声:“君之!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热水浇在身上,她才有种活过来的错觉,她就不该跟顾君之玩什么不开冷风的游戏,到底冻的事谁啊!

顾君之接过易朗月手里的行礼,随即又放下。

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秋装家居服,给她送过去,水雾蒸腾熏人,还有浓烈的沐浴乳香气。

“要不要一起?”

回应她的是顾君之关门的声音。

“切。”

顾君之冷着脸将房间里的地暖打开,没有动穿着上的食盒。

顾君之是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从这具身体里抽离的。

迤嬴……缓缓的缩卷起身体……目光空洞又充满警惕的恐惧……这个世界再次抛弃了他……

没有人期待他,没有人再需要他,他站在茫茫的暮霭中,在一片蒸腾而起的雾气里,再次迷失了方向了……

他……可能被人遗忘了……迤嬴觉得身体融进雾气中,跟着雾霭一点点的消散。

他觉得不该这样,他有最爱自己的人,有不能失去他的家,有很需要很需要他的初北,他是高兴,他会见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自己……

可是……还重要吗……

顾君之将自己缩卷的越来越紧,惊恐的不敢呼吸,他现在情绪异常焦躁,被负面情绪压制,面容也逐渐阴翳。

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不被期待的氛围,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告诉他,他依旧可笑的像个笑话。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色,瞬间袭卷向他,提醒他,他永远不被期待!

顾君之的身体隐隐颤抖,青红的血管几乎从孱弱的表皮中凸显出来,撑爆身体本能带来的恐惧压抑!

他……他……

易朗月将最后一件行李推进玄关,想提醒顾先生,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您的木雕。

骤然看到顾先生的样子,易朗月瞬间什么都没敢再说!小心谨慎又颤颤巍巍的退出去,轻轻的关上门,唯恐惊动了这样状态下的顾先生,会被顾先生撕成两半!直接涂在墙上成为历史!

*

易朗月直出来后,直接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夏侯执屹等人。

本来还想上来逗逗大少爷二少爷的夏侯执屹、高成充,直接上车走了。

顾叔脸上的笑容小事,整个人都恭顺了三分,立即去再为顾先生准备一份更精致的午膳。

易朗月也沉默下来,候在外面一动不动。

所有保镖的气焰都收敛起来,进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隔壁2002,孩子的声音再没有传出来分毫。

周围的一切,因为顾先生的回归,瞬间萧条死寂起来。

*

郁初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将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扎起:“君之。”她穿着套头的格子家居服,头发已经烘干,脸颊微红,迎面是从地暖涌上的暖意。

郁初北不自觉的笑了,想打趣他两句十指沾了阳春水,烟火气加身是什么感觉。

就看到他缩卷在沙发上,惊恐的咬着手指,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她的出现,他下意识的向后缩的姿态。

郁初北走过去,从身侧抱住他,他身上的冷意似乎现在全涌了上来,带能犹如寒风般能刺上人的冷意。

郁初北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拥紧张他不知道为何产生的脆弱的情绪:“迤嬴……我想你了……”真的想。

顾君之茫然的一点点的转向他。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笑。

他眼底死寂的光慢慢的涌上来,伸出微凉的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转身依赖的抱紧她,他以为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手臂越来越紧,却又怕她不舒服,再一点点的放松。一时间委屈、不甘心、欢喜、想撒娇、却又惶恐的情绪包围着他,全都付诸在这一个无措的又迫切的拥抱里,他……被人捡起来了……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

郁初北觉得他情绪好一些了,才伸出手指捏捏他的小脸,她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瞬间觉得自家迤嬴都软和了怎么办。

顾君之不让她捏,羞涩含蓄,却又乖巧、依赖的靠在她身上,眉目波光潋滟,都是少年的青色,情感完全依赖,真心交付。他像失去她就会坍塌的树,攀附她而生,依附他而活!

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阴霾尽数敛入眼中,暗含着憎恶和恨意:他的!只能是他的!

……

郁初北觉得晚上的顾君之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微重也更急……

郁初北没有多想,只觉得是某人残存的记忆机构还没有完全消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她家迤嬴更偏内敛一点。

……

一望无际的青绿色草原上。

黑衣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凝实,透明的部分完全填充整齐,金色荧光犹如液体一般,在山洞里铺开了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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