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的功夫,小团村的人都汇聚过来了。
“福泰,你有听到处理粮是什么时候在哪开售的吗?”老村长年纪大了,半夜起来,说话还有些喘。
杨福泰道:“明日辰时在大兴油粮行开售,大家走两个时辰到镇上,立刻就去排队。要不然可能会轮不上,听说镇上好几个大户人家都打算派下人排队。”
“大户人家怎么也要买处理粮?”有人奇怪道。
“他们买了不是自己吃的,是给家里的下人吃的。”杨福康摸了摸鼻子道。
“啧,那些有钱人……”不知是谁啐了一句。
老村长显然也担心村里的青壮力都跑去买粮可能会让人趁虚而入,最后让各家各户算了算打算买多少粮,再决定去几个人,最后有三分之一青壮力留了下来。
等他们一走,纯曦和杨福泰就带着三个弟弟以及钱小翠去了二叔家。
纯曦的奶奶王金儿是个瞎子,但她耳朵灵敏,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开了门就道:“外面冷,赶紧进来。”
到了屋里,福喜仨被王金儿赶去和杨老根睡一个炕上,他们四个则睡在堂屋的炕上,那边的炕大,别说睡四人,便是睡五六个人也没问题。
钱小翠睡在炕头,纯曦挨着她,然后是王金儿,杨福泰睡在炕梢,被子则是一人一条。
“福平那孩子没闹着要留下?”王金儿年纪大了,醒来一时半会睡不着,便开口问道。
“爹本来让他留家里,我给拦住了。”纯曦皱了皱眉头道:“二哥那个怂包,真要有匪徒,他准往我们身后躲。”
闻言,饶是王金儿都没办法为孙子开脱。
她叹了口气道:“你一群兄弟,福平是最孬的。”
纯曦哼了一声,把杨福平白天干的事跟王金儿说了,口中道:“二哥这样子下去,早晚得成祸害。”
王金儿眉头也皱了起来,“福平的确有些不像话了。”
老太太疼孩子,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纯曦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琢磨着家里今年的徭役让二哥去,奶你说成吗?”
“他去?”王金儿一惊,“他要逃回来了咋办?”自家孙子真干得出这事。
“那就让他自己出银子抵徭役。”纯曦早想好了,“咱们倬云县的徭役并不算重,虽说也累,但从没听说死过人。二哥要是逃了,那准是故意的,指望我们出钱。”
原本以他们家里的条件,每年一两银子抵徭役的钱是拿得出来的,但是牧春花不乐意花这个钱,反正她儿子多。
“福平哪来的钱啊。”王金儿呐呐道。
“我知道他没钱,他自己也知道。”纯曦道:“咱把丑话说在前面,他精明着呢,知道没人给他出钱抵徭役,为了不坐牢,是绝对不敢逃回来的。”
“可福平那孩子向来没吃过苦……”王金儿之前还说孙子不像话呢,这会又心疼上了。
纯曦翻了个白眼道:“打铁铺少不了大哥,所以大哥不能去服徭役,四哥在镇上做学徒走不开,所以四哥也不能去,五哥力气小,又是今年才刚刚够服徭役的年纪,奶你算算三哥都服了多少年徭役了?自打三哥满16岁,服徭役的就一直是他。要我说就该二哥去,三哥在家还能去打猎换些钱,二哥在家只会游手好闲。”
她就不明白了,自家三哥长得好性子好还能干,二哥长相平平性子不好干啥啥不行,但上到爷奶下到爹娘,心却都偏着二哥。
难道当父母长辈的真就比较偏心差的孩子?
听她这么一说,王金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等你爹娘回来再商量。”
纯曦撇了撇嘴道:“反正今年的徭役不能让三哥去了。”
好在这一晚并没有出什么事,安安宁宁过去了。
纯曦本来要回去做早饭,王金儿却将他们留下吃早饭。
对着儿媳和孙子孙女,王金儿舍得得很,煮了一锅稠粥,还蒸了窝窝头。粥里虽然里面撒了玉米粒和高粱米,但却有三分之一的白米,可把福喜三个给乐坏了。
过了晌午,村里的青壮年才回来,杨铁带着兄弟儿子买了两车的粮食,一看就收获颇丰。
三家把粮食一分,纯曦开了地窖的门让他们将粮食都存进去,然后便往灶台下加了把柴,开始热已经冷掉的粥和面饼。
杨铁他们显然没舍得在镇上买吃的,热好的粥和面饼一端上来,五人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等吃完了,他们才有心思说起买粮的事。
“幸好福泰回来报信,否则这样的好事根本就轮不上咱。”杨福生一脸高兴道。
纯曦好奇道:“真的是半价?”
“真的。”杨福平一脸兴奋道:“因为便宜,我们不但买了粗粮,还买了白米。原来四百文一斗米,只花了两百文就买到了。粗粮贵的时候也不止这个价,我们买了十斗呢。”
纯曦快速算了下,一斗米是12.5斤,十斗就是125斤,这么点他们一家子吃不了几天,但若是给福乐吃,却是能吃上好几个月。
显然,杨铁也是这样想的,他道:“福乐身体差,这些白米都给他吃,让他养养身体,可别再老是生病了。我看了,这次的白米虽说是陈米,但没有霉斑,都是好的。”
“凭啥给他一个人吃啊?”杨福平闻言不乐意了,“他二哥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几斤白米,他小小一个却要吃一百多斤,哪来那么大福气?”
福喜和福庆本来也正不乐意呢,但听到杨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