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这个时间,从市区开车到西郊,永远都是最堵的,路铭心还拐去了最堵的市中心,因此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
看到顾清岚坐在客厅里看书,她就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吃饭。
走过去把点心放在茶几上,她俯身‘吻’了‘吻’他的侧脸:“清岚,今天有带甜点给你哦。”
她的语气太像哄小孩子的,他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头看了看她,微微勾‘唇’笑了:“是吗?那谢谢你了。”
路铭心是最近才知道,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只需要看到他,‘胸’中的爱意就会不由自主地泛滥。
前世是她忽略他了太多,直到失去了他,她才知道情之所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的。
她这么想着,就又俯身‘吻’了他一下,才开口说:“我记得你喜欢吃红豆糕。”
目光微微闪动了下,他抬眼看了她轻声问:“你又什么时候记得我喜欢吃了?”
路铭心“咦”了声,说:“我记得小时候在你们家,厨房总是会做红豆糕,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吃吗?”
她说的也确有其事,只不过那却是因为顾清岚的妈妈袁颖洁爱吃,所以厨房才总是做。
至于顾清岚自己,从小顾家家教就严,顾盛时常告诫他不能耽于享乐,不可任‘性’偏爱,所以他连说出自己喜欢什么样口味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母子连心,又长期被母亲影响生活习惯,顾清岚也的确是偏爱红豆糕的口味。
他听路铭心这么说,就微微笑了笑:“好吧,算你有心。”
路铭心俯身抱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说:“那是,我对你可有心了,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关心的。”
她最近示爱太多,几乎一天三次,顿顿不落,顾清岚早已经习惯了,笑着抬手‘摸’‘摸’她的长发:“乖。”
顾清岚体内毒素刚清,有正在用‘药’,毕竟还是虚弱,晚餐他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过后就回房休息。
路铭心原来很喜欢上网,她记忆力好,在片场背台词也快,趁着休息的空档,都能抱着平板电脑刷几遍网页,现在却根本不爱玩了,顾清岚去哪里,她就跟着过去,好像一刻看不到他就不行一样。
顾清岚半躺在‘床’上休息,她干脆也靠过去,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这么热的天,如果不是房间里空调充足,这么躺在别人怀里,不如靠在垫子上舒服。
不过顾清岚倒也没反对,只是勾着‘唇’笑了笑:“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大型抱枕。”
路铭心调整了下姿势,把下巴放在他肩窝里,很满足地轻哼了一声:“什么抱枕比得上活物啊……而且还是自己的爱人。”
她的语气太洋洋自得,顾清岚也不好继续打击她,就笑着任她去了。
他还是‘精’神不济,看了没多久,就靠在她肩上昏沉睡去。
也只有这种时候,路铭心才放肆大胆地侧头去看他的睡颜,他近两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气‘色’却还是很差。
不但脸‘色’苍白得厉害,眼睫下也有淡淡的青痕。
路铭心看着他,却觉得能够看到这样的他,听到他微弱却绵长的呼吸,已经是奢求。
她说什么都比不上心爱的人躺在自己怀里,也并非是说谎。
那一世临到最后,她所能拥抱的,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用说体温,连肢体都已经带了些僵硬。
任染说前世她是殉情而死的,她不知道陛下是怎么对外宣称的,但宫廷里的人,应该也都知道。
自从在禁宫的冰窖里看过他的尸首后,她就不再去兵部,终日酗酒,家里人关不住她,她就骑着马在京城里四处寻事挑衅。
那些日子,真的就像在十八层地狱里度过的一样,那么多的痛苦和对他的思念,都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最后她终于是疯魔了,半夜潜入禁宫,惊动了不少大内‘侍’卫。
陛下和宁王殿下都被她惊扰,陛下显然是没料到她癫狂至此,大约也是对她深深失望了,只问她到底想怎样。
她就回答说,想要见他,想要再见他一面。
陛下气急之下,命人打开冰窖放她进去。
大约连陛下都没有预料到吧,她那一次走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
毕竟冰窖的大‘门’一直都虚掩着,外面也有‘侍’卫在把守,只要她叫一声,或者推开‘门’,她就可以走出去。
可是当她找到他,就躺在他身边抱住了他,再也没有离开。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时她没有好好待他,连他临终时都没能在他身边,那么死时,她至少可以再不放开他。
顾清岚现在还在病中,路铭心就起得比他早了。
她睡醒后尽量轻手轻脚地洗漱好,然后就下楼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餐。
把昨天带回来的红豆糕放在蒸笼上蒸了下,还跟着厨房的阿姨学做了‘鸡’汤蒸蛋,再加一杯热红茶和一碟切好的水果。
当她在顾清岚醒了后,把这份早餐放在早餐桌上,亲手给他送上去的时候,明显是摇着尾巴求表扬的姿态。
顾清岚早起后还不是很清醒,看到她这样,也就顺势而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谢谢。”
然后果然看到路铭心身后如果有个尾巴的话,一定翘到天上使劲儿摇去了。
顾清岚还需要在家静养,于是上午就又看路铭心还是没一点要回剧组的意思,收拾打扮一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