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易宁给她通了一回信,说了顾轻衍与王岸知动手受了重伤,她回了句“姑姑知道了。”后,安易宁再没来信,大约是被顾轻衍知道了给拦住了。
将近两个月,她没有与顾轻衍通信,他也没再来信。
她不知道顾轻衍近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没有让人刻意去打探,一日一日就这样过着。但时间没有让她忘却,反而每日都想起他几回。
大约,这个人在她心上放久了,亦或者,太刻骨铭心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继续。
她没有与她爷爷说谎,她是真的在考虑,关于她的,关于顾轻衍,该怎样继续走下面的路。
清除不去,舍不得,放不下,却又没力气拾起。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儿让她难抉择,她就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却唯独在顾轻衍身上翻了车,变得优柔寡断,干脆不了。
“表姐,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楚希芸憋了十多日,都快憋疯了,如今终于见着了安华锦,她自然要告诉她。
“说吧,什么事儿?”
楚希芸挠挠脑袋,对屋子里的两名宫女摆手,“你们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我与表姐说些悄悄话。”
宫女应是,立即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楚希芸和安华锦后,楚希芸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安华锦,眼眶都红了,“表姐,你看看吧!”
安华锦奇怪地接过信笺,打开一看,脸顿时沉了,抬眸看着楚希芸,“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楚希芸都快哭了,一把抱住安华锦的胳膊,想起当日,犹在心颤,“表姐,这封信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安华锦声音凌厉,“我问你,是谁给你的这封信?”
楚希芸白着脸说,“是江州王家。”
“嗯?”
“江州王家那个主事人不是好东西。”楚希芸气起来,恼怒地骂,“我和外祖父走途经江州的时候,被江州王家人给拦住,留外祖父小住一日,临走了,送给了外祖父一株十分罕见的百年老山参,就是那株百年老山参下搁着这封信,幸好被我看见了,外祖父没看见,我给藏起来了,藏了一路……”
安华锦懂了,脸色清寒,“所以,你自江州离开后就病了,是因为这封信?”
楚希芸点点头,“也染了点儿风寒……”
“那株人参呢?”
“应该被外祖父收起来了。”
安华锦攥紧信笺,声音沉的发冷,“江州王家,好一个江州王家!”
她辛辛苦苦瞒着爷爷,若非楚希芸跟来南阳,岂不是让一个江州王家给坏了事儿?她得知了当年内情时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爷爷一把年纪的人了?
江州王家这是想要他爷爷的命吗?
大体安华锦的脸色太吓人,楚希芸晃晃她手臂,声气都颤了,“表姐?”
安华锦深吸一口气,缓和了面色,拍拍楚希芸的脑袋,“做的不错。”
她这个表妹,以前她骄纵不可理喻,她懒得理她,后来她性子改了后,变得可爱了起来,如今,可真是做了一件聪明懂事儿的事儿。
她当时若是把这封信给她爷爷,那他爷爷大约都撑不到回来南阳就病倒了。哪会如今好好地给她说道她的婚事儿?
“这事儿是真的吗?”楚希芸虽然也不喜欢她父皇,但是私心里还是不希望他的父皇是当年算计他外祖家的人。
“是,是真的。”
楚希芸一下子觉得失望伤心极了,捂住脸哭了起来。
安华锦静默了一会儿,任她哭了一会儿,清淡地说,“哭什么哭?犯错的人又不是你?他是你的父皇没错,但也是好多人的父皇,生在皇家,怎么有这么多感情?姑姑从小是怎么教导的你?没学会无情和心狠?”
楚希芸哭声小了些,“我就是……就是难受。”
小时候,她那时刚几岁时,是见过大表兄的,那样的一个少年,走到哪里都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哥哥很喜欢大表兄的,她也很喜欢,大表兄还把她扛到肩上带着她出宫玩。
虽然记忆太久远,她能记住的关于大表兄的事情不多,但是无论如何,在记忆里,那个少年的影子,是怎么也磨灭不去的。
当年她年纪小,听说大表兄战死沙场后,她也好生哭了几天的。
没想到,是被他父皇联合张宰辅给害死的。
这信中说,当年陛下和张宰辅联手谋算安家,买通了安家的亲家许靖,对敌国泄露了布军图,布防图,导致了玉雪岭之战安家父子三人皆战死沙场的结局。小郡主已知道此事,若是老王爷不信,回南阳问安小郡主就是。
这么简短的一封信,薄薄的一张纸,谁知道说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安华锦轻轻地拍拍楚希芸的脸,温柔了声音,“别哭了,再哭下去,成了小花猫了,爷爷还以为我见了面就欺负你了呢。洗洗脸,一会儿吃饭了。”
“是去找外祖父一起吃饭吗?”楚希芸抹抹眼泪问。
“不去,夜晚太冷了,不折腾了,让人将饭菜送过来。”安华锦站起身,“就在你这屋子里吃,我跟你一起吃。”
楚希芸点点头,乖乖下了地洗脸。
她憋了好些日子,如今终于卸下了这一桩心事儿,把信给了安华锦后,她哭了一通,已好多了。
厨房送来饭菜,表姐妹二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楚希芸将京中发生的事情说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