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所料,为了悬赏金,不要命搏一把的江湖人大有人在。 所以,出了千水山后,安华锦和顾轻衍一连遇到了七八次埋伏和刺杀,都被南阳王府的暗卫和顾轻衍的暗卫给收拾了,连二人的衣服边都没沾到。 三日后,雪影带着暗卫,迎接到了安华锦和顾轻衍。 雪影报了崔灼的名字后,安华锦抬手制止了对察觉了与江湖杀手气息不同的这一批厉害的暗卫正严阵以待准备动手的南阳王府暗卫和顾轻衍暗卫,笑着问雪影,“崔爷爷放了你们出崔家跟着灼哥哥了?” 听到这个自然的称呼,顾轻衍忽然偏头瞅了安华锦一眼,不过没说话。 雪影先看了一眼立在安华锦身边长身玉立的顾轻衍,垂手而立回话,“回小郡主,是的,老家主放了我们从此跟着长公子。” “崔爷爷到底是疼灼哥哥。”安华锦笑,“南阳如今可还好?” “还好!” “我爷爷没被我气坏了吧?” “没有,老王爷尚好。” 安华锦点点头,“灼哥哥到了南阳后,可也还好?如今在做什么?” “公子到了南阳后,老王爷让公子先熟悉南阳所有事务,并没有固定公子单一地做什么?多数时候,公子都在老王爷处受教。” 安华锦“哈”地一笑,“我爷爷怕是还想劝他,让他回崔家呢。” “长公子不回,已下了决心,想必不会改了。前些日子,老王爷是每日都劝说,如今已不再劝说了,已在教导公子些事务。” 安华锦点点头,“南阳一切还好就行,走吧!我都想家了。” 有雪影带来的人已清扫了回南阳后半截路的障碍,所以,安华锦和顾轻衍加快了行程。后面的路,走的显而易见地顺畅了些。 崔家自小给崔灼培养的暗卫,自然也是名不虚传,一等一的厉害。 雪影下去后,顾轻衍一直抿着嘴角,也不说话。 安华锦先是没注意他不声不响地发了脾气,如今打发了人下去,这才发现了,她眨眨眼睛,纤细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小声说,“顾轻衍,你又生什么闷气?” 顾轻衍抬眼看她,薄唇抿成一线,提出要求,“不准你以后再称呼他灼哥哥。” 安华锦:“……” 这件事情不是解决过了吗?如今合着还没过去吗? 她看着顾轻衍,“一个称呼,你这么在意吗?” “在意,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总会想着,在你小时候,是少女时,与他便已相识,多年旧识,颇有情分,而我与你订立八年婚约,却是相识的晚,而且,初见我欺负你,还不那么美好。”顾轻衍低声说,“我克制不住自己不发脾气。” 安华锦瞧着他,他一脸的郁闷和认真,眼里的隐忍,他在说出这番话时,也不曾掩饰,让她看了的分明。 因为在乎一个人,所以,连一句称呼,也是在意的。 因为在意,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是旧识相交,虽是一个是世交兄妹的称呼,单也确实带着亲近之意。 因安华锦多年来,每年在崔家待着那一个月里,因性子好玩好热闹,闲不住,学规矩更是迫于长辈要求,崔家老夫人坐镇压着她,别人也知道她去崔家就是为了学规矩的,所以,都没人敢带着她玩,崔灼嫡长孙的身份不同,她瞅准了他受宠受器重,在崔家说话颇有分量,便总是缠着他劳烦他,崔灼无奈,答应的时候颇多,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崔灼对她颇有纵容照顾,这哥哥妹妹,便延续至今。 上一次,崔灼上京,安华锦也犹豫过,但觉得贸然改,此地无银三百两,便依照旧时称呼,如今,上一回顾轻衍闹过一次脾气,因崔灼脱离顾家入南阳军对比着,他差点儿都自我颓丧了,被她好不容易哄回自信,这一回,他既然压在心里郁郁,那她又何必惹他心里整日提着煎熬难受? 她对他,总是忍不住一再宽限纵容包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安华锦好笑,伸手捏捏他的脸,见他鼓起脸,明明清俊玉颜,这一刻,腮帮子鼓鼓的,像个肉包子,可见都是闷气,她笑出声,轻柔地哄他,“好好好,以后都不喊了,我就喊崔世兄,如何?” 这个称呼,没了亲近,带着几分疏离,但世兄又不太疏远,总没错的吧? 虽然难免崔灼会伤心,但如今她带着顾轻衍回南阳,总要有个态度,也是该断了崔灼的念想,她与崔灼,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顾轻衍顿时笑了,看着安华锦,压低了声音,认真地问,“当真的吗?你因为我一句在意,便改了多年的旧识称呼,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得理不饶人?偏偏揪着不放过于小气?” 安华锦嗔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小气啊!” 顾轻衍气笑,“我只对你的事儿,在意到心里就针尖那么大,又有什么办法。” 他倒是理直气壮。 安华锦也被气笑了,“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儿,不算什么事儿,你既然在意,与我说出来,我自然没有不应的,以后有什么,你别憋着,与我说出来就是了。能答应的,我自然都答应你。” 顾轻衍心下触动,伸手抱住她,拥在怀里,贴着她颈窝轻叹,“安华锦,你怎么这么好呢。” 也不怪他一头栽了进来,都快为她疯魔了。 天下有多少女儿家,为了些许小事儿,偏偏拧着,他身为男儿,遇到了情之一字,也在所难免,爱之深,意之切,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压制都压制不住。偏偏她,聪明且聪透,这些许事情,在她这里,或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