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但她也不想知道,看来这个于文锦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她真是丝毫不避讳脱口而出的。
夏枯草看了看空荡荡的腰间,别人自然都是带着家传的亦或是亲人赠送的腰坠的,可是她没有,也从未佩戴过。
不过这些都是小节,自不必在意,坐下端起驱寒汤一饮而尽,有稍微苦涩,无碍,又重新拿起山规看了起来。
今早起床喷嚏还在打,但是好多了,现在喝了这驱寒汤,顿感全身暖意,血液流畅,清心明目,这汤果然神奇。
夏枯草跪坐于书案前许久未动,于文锦早已拿了山规出了门去,屋内静悄悄的。
外面突传叽叽喳喳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这边角缝的一点都不好,我家母平常都给我在边上绣的有金丝,衣服也多为丝绸,看起来华丽金贵,走在路上是靓丽的风景线,可你看看现在穿着粗布麻衣,和下等奴仆有何区别!”
这声音刁蛮任性,嗓音略微中性,是由衷的恼怒,字里行间都有股怨气。
旁边有女人接口,明显阿谀奉承:“就是,家姐平常的衣食住行可都是最好的,尽善尽美的,家母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搜罗来用在家姐身上呢。
可谁曾想,义父非要送你来这无暇山,说什么修仙好,修仙长命百岁,为家族荣光之类的,我们也没办法。”
这声音像是于文锦的,夏枯草知道她们是一丘之貉,没想到这于文锦不仅不安慰,反倒添油加醋。
那百慕大岛少主果然是个暴脾气,她立刻就要冲出门外,似乎被人拦住了,她口中喊着:
“我现在就去求爹,让我回家,要为家族荣光,你和雷瑜城不也是他的义子义女吗,等你们学有所成,也可以为我们百慕大岛争取荣耀不是?”
于文锦拦住她道:“少主,别冲动,别为一时之气惹怒了岛主,更何况岛主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怎么找他,若让无暇山的人知道了你并非情愿,岂不是让岛主脸上难堪,此事应该私下再议。”
“秋乐,你又在闹脾气了,你忘了临走时义父所交代的事了吗?你所做的事是为了秋家的千秋万代,我们代替不了。
你闹到岛主面前只会让他恨铁不成钢,他既已经下了狠心送你来拜师,自然有他的道理,断不会轻易收回,这你该知道的!”
突然差进来男人的声音,夏枯草心道:“这莫不就是雷瑜城,圣手瑜君?”
他的心思果然缜密,一阵见血的直接戳中秋乐的泪点,夏枯草听到了哭声和巨大的关门声,应该是那秋乐哭着回房了。
经过这一场闹剧,夏枯草也清楚的知道了秋家的实力,她倒也有点好奇这秋乐既然是唯一的继承人怎会轻易舍得送到别的门派受苦呢?
答案只有一个,对于百慕大岛岛主而言将女儿送到无暇山百利而无一害。
夏枯草再把心思放到这背诵山规上来就有点困难了,这于文锦,她还是要和她保持距离为好。
在这人声鼎沸吵闹处,绝不是背诵的好地方,算了,她还是亲自去觅得一个清雅的好地方才行。
往日她读简阳给她的医术,几乎都是在那幽静的山中,一边领会一边记忆,颇为有效。
夏枯草看了看正门处,开了门必经之处就是那树下凉亭,这不是一条好路,打开窗户一看,果然,从窗户翻下去就是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