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护臂之后,将岸又开始打磨起另一块赤铜jing,这一次,他想要制作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照“鬼”的镜子。
yin鬼重四钱二分(21克),形容与生前一致,但是凡人的眼睛却看不见。
有些动物可以看到yin鬼,比如说某些灵犬,还有山里面的大虫,都天生就拥有看清yin鬼的犀利眼神。还有就是道门弟子修炼到筑基阶段,jing化为气,就能看清yin鬼,俗称“开天眼”;而魔门弟子则是到了入魔阶段,因为煅体大成而身体机能全面提升,也能勉强看见yin鬼的朦胧身形。
照鬼镜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铜镜背后的显形阵法让凡人也能看清yin鬼的存在。
除此之外,将岸又利用黑曜石的聚yin特xing为照鬼镜多安置了一个小型的养魂阵,可以少量地收摄一些yin鬼进去。
完成第二件下品法器的制作后,已经是次ri的黄昏时分,他把照鬼镜揣进怀里,在夕阳的余晖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走在泥泞湿滑的下山路上,将岸一边反复诵读着黑水真诀的经文,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山门附近哪里可能找到yin鬼聚集的地方。
九幽门定址于东魏帝国东北临海的偏远山林里,宗门一共由六大山峰组成,按照排名分别是阳明山,九箓山,龙虬山,中平山,东浮山以及天泓山。
东魏帝国近年来因为国内贫富两极分化严重,邪教和地方反乱分子屡禁不止,但凡有他们活动过的地方,烧杀捋掠,尸横遍野,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这些无辜遭难的人,尸体被草草掩埋后,就形成了所谓的乱葬岗。
乱葬岗将天地间自然滋生的yin煞之气逐渐聚集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yin鬼们赖以栖身的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龙虬山下应该有一个乱葬岗,那是三十年前横行一时的红莲教被剿灭时留下的,宗门里修炼九幽御鬼诀的弟子们就经常结伴去那里狩猎yin鬼回来淬体。
目标明确后,将岸再度孤身上路,全程疾行,终于在子夜之前赶到了龙虬山下的红莲教旧址。
“这地方果然邪气得很!”天上皎白柔和的月光也被此地的冲天怨气所影响,变得朦胧而晦暗,连路都不怎么看得清。
邪教叛党的巢穴,到最后连个清理掩埋的人都没有,只留下倒塌的殿墙,生锈的刀剑和腐朽的战旗在沉默地诉说着昔ri的辉煌。遍地的断瓦残垣里,混杂着一具具未掩埋的白骨,幽幽的磷火随处可见。
“这里连乱葬岗都不算,难怪有这么大的怨气,真是冤魂和厉鬼们的乐园哪!”将岸一边感叹,一边从怀里摸出了照鬼镜,子夜就要到了,孤魂野鬼们也该现身了。
当天空中的圆月完全被一层迷蒙的雾霾所笼罩的时候,一阵连绵不绝地哭喊嗥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好像要重现红莲教众们被官军屠戮虐杀时的惨状一般,子夜降临了。
“不好,我好像有点过于自信了!”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护臂法器就蓄满了yin煞之气,不仅如此,照鬼镜也快爆了,镜子里密密麻麻的照得都是人脸,他们正面带狰狞地扑向少年的肉身,在无形中撕扯他的魂魄并疯狂地吸收他肉身内的生人阳气!
感觉到情况不对,他扭头就跑,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鬼蜮,却发现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跑,最后都会回到原地,也就是原红莲教的祭坛旁边。
“该死,这是鬼打墙!”少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沉重,这是“鬼压身”的征兆,如果再不逃离此地,就要被群鬼抽干阳气,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了。
“锵,锵,锵”生死时刻,他当机立决地将双手的护臂交错猛击,将护臂里积存的yin煞之气以最猛烈的形式释放出来,逼退身遭围绕的yin鬼,在一瞬间认清了来路的方向。
然后,他果断地闭上双眼,向着来路的方向狂奔而去,连续不停地疾行了十几里。
“刚刚真是太危险了!即使有了前辈的毕生经验,我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力还是差得太远太远了!”总算又看到了那轮明亮的圆月,少年的心仍旧如同打鼓一样狂跳不止,“好在yin鬼已经收集到手,回去就可以试练黑水真诀了。”死里逃生后,他对力量的渴求愈发强烈——必须尽快煅体入门,脱离这种靠碰运气和耍小手段保命的废材阶段!
体内的阳气被如饥似渴的孤魂野鬼们吸走了大半,少年只觉得浑身发冷,脚底发飘,连站稳都觉得有些困难。
所以,当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回到宗门的时候,已然过了寅时,不少勤勉的派内弟子甚至早就结束了晨练,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前往阳明山的宏武殿去参加每月一次的宗门例会。
“时间已经这么赶了,还要白白浪费小半天!”将岸有些郁闷的自语道。这个例会掌教真人和各院长老都会参加,要是给他们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子,肯定又是一堆麻烦。
站在山门前,少年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理由逃掉本次例会,晨练解散的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他来:“哎?那不是到现在还没锻体入门的将岸吗?怎么看上去如此虚弱憔悴?”
“脚步虚浮,双眼无神,就这样子还想锻体入门?”
“你看他面se苍白,眼袋浮肿,鼻头冷汗不止,连一个健康的凡人都不如,哪里还有半点修行者的样子?”
“眼下宗门资源出奇的紧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