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窿山,幽冥宗。
大约三个时辰后,一条巨大的白龙自云端飞降下来,雄壮的龙吟声震彻天地,在刹那间就传遍了整片穹窿山地界。
头露峥嵘,爪生紫电,鳞闪寒芒,身绕云霞,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正是觉醒了远古血脉的真龙之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白龙脚踏风雷,在山林间的低空里风驰电掣,激荡起无数纷飞的落叶和尘土,有如天崩地裂一般声势凌人!
长驱直入,疾若旋踵,寥寥数息后,白龙就已经穿过了大半个穹窿山脉,一路杀到了高耸入云的缥缈峰幽冥宗山门前。
再一次来到这暌别数月的地方,将岸在白龙背上环顾周围,却惊觉此地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山门崩碎,散落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味,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漫山遍野都是烈焰焚烧过后的焦痕!
“咄!来者何人?速速交待!”那是一个外形高大威武,眼神凌厉强横的青年,领着十几个弟子打扮的幽冥宗门人,正在用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龙背上的黑瘦少年。此人名为聂鸿晖,修为是入魔境后期,执法堂弟子。
“你好,我是九幽门的弟子…”
“又是九幽门的?老祖亲口拒绝还不够?难不成你还想硬逼着老祖应承不成?”一个脸型瘦窄的青年立时便皱着眉头粗暴地打断了少年的话,目露愠se,神se很是不善。他也是幽冥宗执法堂的弟子,名叫俞俊,刚刚晋级入魔境中期。
很凑巧,这一批弟子里没有一个参加过幽冥老祖的寿宴。所以都不认识将岸。
“什么?刚刚那一场还没有闹够?又换了一个人还想再来一场?”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年龄与将岸相若的短发少年,名叫宫阳,是去年新晋入门的外门弟子,锻体境中期的修为,职责是看守山门。
“你以为我们幽冥宗是菜园子吗,任谁都可以随便闯进来?”
“砸掉的山门还没来得及修好,居然就又来人了,真当我们幽冥宗好欺负吗?”
“哼!门下的弟子如此跋扈,无怪乎会引来道门十大宗派的围攻!快滚回去再看宗门最后一眼吧。也许过了今i九幽门就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山门前的幽冥宗弟子们群相耸动,相继开口,谴责怒斥,嘲讽喝骂。说得不明所以的黑瘦少年如坠云雾,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有其他门弟子来拜访过贵宗门?”将岸是个心里面能藏住事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受到对方恶劣态度的影响,只是神情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只不知名的火鸟儿,自称是九幽门弟子,却不知你认不认识?”聂鸿晖神情jing惕地望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白龙,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他的相可是一个形貌俊美无双的青年?”少年神se一滞,急声问道。
“俊美无双?大言不惭!”又是俞俊,瘦窄的马脸拉得更长,他一听完将岸的话就立刻厉声驳斥道。
“就是啊。自卖自夸,好不要脸!”一个扎着两条冲天小辫的少女也皱着鼻子刮脸道。
“吾等修行中人,又岂会将声se皮相放在眼里?”聂鸿晖的脸se也愈发yin沉起来,“那只鸟儿傲慢无礼。态度恶劣,至于形貌如何。我等不便评论!”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将岸立时便印证了心中的猜测,那个人果然就是三师兄崇求凰!
可是这么一来,少年的心中却泛起了更多的疑窦:
“老祖亲口拒绝”,究竟拒绝了什么?
三师兄那么慵懒随xing的人,若不是遇到了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又怎么可能不辞劳苦的万里求援?
“道门十大宗派的围攻”,难不成是因为师父或是镜长老的“黑水”落地了?
“同归于尽,永堕地狱”,跟恶鬼门洞开,无数的恶鬼涌入人间道,到底哪一件事的后果更严重?
“喂!一直都是你在问我们,你还没回答聂师兄的问题呢!”看到白龙背上的黑瘦少年愣愣地出神,宫阳年轻气盛,忍不住大声地喝问道。
“唔,我有要事向老祖通报,不知诸位能否行个方便?”将岸越想越是心惊,恨不得立刻就返回宗门,可是恶鬼门一事同样无比重要,所以他决定速速了结此事。
“哼,又来了,‘要事要事’,你九幽门的‘要事’,又干我幽冥宗屁事!”俞俊冷哼一声,非常不客气地撇嘴道。
“没错啊,刚刚那只臭屁自大的火鸟儿强破山门,已然引得老祖震怒!他都已经明言拒绝了,你小子还待怎地?”
“看看那只该死的鸟儿干的好事!若不是老祖宽宏大量,早就将他拔光羽毛生烤掉了!”
“小子,莫要再白费心机了!滚回宗门去吧,也许还能看到最后一眼!”
俞俊这么一起头,来就怨愤难平的幽冥宗弟子们怒火更炽,纷纷把在崇求凰身上受的怨气转嫁发泄在了将岸身上。
“我好几个月都没回宗门了,来幽冥宗是有其他要事通报!天佑兄在吗?我曾与他有旧,不知道能否找他先出来一叙?”少年耐着xing子,平心气和地问道。
“居然还是雷天佑那个叛徒的朋友?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俞俊双拳紧握,要不是顾忌将岸身下的白龙瑞兽,恐怕早就不客气地出手了!”
“叛徒?”又是一个陌生而意外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饶是将岸定力惊人,也快要消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