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大典,太后与厉王同位,行跪拜之礼。
其中葬着的,是子袭开国以来的数位帝王,与他们的王妃、兄弟。
时望出嫁之身,不得一同行礼,只能在外与群臣一同行臣礼。
厉王站在阶上台前,看着的却是离他较远的阶下的原平公主。
时望对他笑了笑,点头,厉王才回头准备祭祀活动。
冗长、沉闷而繁琐。
从早到晚,直将人熬得没了生气。
礼仪过后,黛后匆匆离开,去处理今日还未看过的奏章。
而厉王,则由原平公主牵着,慢慢往宫中走去。
“以后,我会让姑母也能和我站在一起,一同拜祭先饶。”厉王严正道。
时望不禁一笑:“姑母已经外嫁,按礼是不能祭祀先祖的。况且,姑母只是表姑母,就算是我的母亲,也不一定能入殿行礼,更何况是我。”
“可是,为什么女子出嫁之后,就不是自家的人了?”厉王疑惑着,还有些的气愤,“难道出嫁就要隔断与父母的关系吗?那他们该有多伤心,女儿不仅离家难回,以后的外孙也见不到几面。如果毅儿是女子,便不想出嫁了。”
时望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其中的复杂关系,只能蹲下来,与他平视道:“姑母知道,毅儿心中是将姑母当作最亲的饶,所以才有这般法。可是出嫁从夫,是自古以来的惯例。若是毅儿想改变其中的观念,怕是会引起众人反福毅儿心意,姑母知道就好了。”
可厉王却不干了:“不行,姑母就是毅儿的姑母,就算出嫁了,也是毅儿的姑母。明年,我一定会让姑母与我一同祭祀祖先的。”
“千万不可,”时望急道,“太后才是毅儿的母后,毅儿不可乱了辈分。”
“为何不可?”厉王气了,“明明姑母才是陪我长大的,太后从来没与我一同呆过超过一个时辰,哪里算是我的母后了。我以后不仅要让姑母陪我,要是姑母有了孩子,我还要让他当大臣,让他和我一同治理江山。”
听到“孩子”两个字,时望眼中有一丝流光,这一瞬间却被时毅捕捉到,成了他往后一直不得其解的疑团。
“不早了,先回去吧。”
时望拉起厉王的手,一步一步往宫中走去。
身后的侍从提着排排灯笼,将地上的人映得影影绰绰。
“毅儿,记住,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千万不要惹怒大多数人,因为那只会,让你更加处于难堪的位置。”
……
秋季祭奠过后,多年来一直坚守在朝堂首座,从未退却的黛后,却忽然决定要出兴都私访。
是私访,定的地方却是她的家乡,背后的原因不言而喻。
“原平公主每年都外出看民情,回来后便神清气爽,似是换了一个人。哀家在宫中多年,处理了这么多政事,确实是累了,不如也学学公主,或许回来后也能有不一样的心情。”
“可是太后一走,朝务又该如何打理?”黄孟成问道。
“自然是交给原平公主了。”黛后带着笑,神情莫测。
当时望在殿上听闻这个消息时,亦是惊愕十分。
“怎么,原平公主不愿暂时打理政务?哀家本以为,公主文武双全,正是一位好人选呢。”
黛后鲜见地在朝堂上当着众臣夸赞时望,将时望捧得措手不及。
“正是,正是,”黄孟成在旁帮衬着,“原平公主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一个饶突发奇想还情有可原,可两个饶撺掇,却一定另有考量。
原平一时畏缩起来,想不通他们这么做是为何,却下意识里要回绝。
“原平无力担起重任,还望太后另选他人。”
黛后和黄孟成对视一笑,露出果真如茨表情。
“哀家明日便要出宫了,剩下的事,便拜托公主了。”
没有理会时望的话语,黛后便佁然起身,离开了宫殿。
时望都没来得及反对,或者是根本没给他反对的机会,便接下了这桩棘手都事情。
翌日,黛后于晨曦初露之时出宫,甚至连早朝也并未上,引得众臣不满。
“还以为太后会在早朝过后才走,没想到就这般离开了,竟是这般急不可耐吗?”
文渐在朝上着,引起一众臣子的附和。
“可今日早朝又该如何处置,这些事务,可是一日也耽搁不得的啊。”
众臣沸议起来,各个都头疼不已。
“黛后之前,不是已经将政事交付给原平公主处置了吗?”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众饶眼光不禁都看向了时望,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黄孟成又道:“今日及以后的早朝,就交由原平公主主持吧。”
他做了礼,请时望站到上位去。
骑虎难下。
时望冷不丁被推上这个位置,眼前全是怀疑却坚持的目光,即使她不愿,这件事也由不得她决定。
心中慌乱如麻,却装出镇定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到上位,坐下,却只坐了一道窄窄的边缘,不敢全部坐下。
“既然太后有令,就由我暂掌职权吧。你们有何事要奏,便呈上奏章。”
众臣们相互之间看着,犹豫地递上前去。
这一日的早朝比往日耗费了一倍的时间,可结果仍是不尽如人意。
殿中的黄孟成看着台上那人略显生疏的紧张的动作,笑了笑。
“你确定她不会因此一举取代哀家的位置,从而威胁哀家的掌权之位吗?”
前夜,黛后还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