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声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跟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
他盯着的方向,被他暗暗指使着绕后的一群人忽然被一阵蒸腾而起的白雾包裹。
风吹散了稀薄的薄雾,那里只余一片雪白的冰雕。
冰雕被风吹着,如同洋洋洒洒的面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化。
不过片刻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一地的白,再没了不怀好意打算炸掉尾车的褴褛身影。
叫嚣的人全身都在颤抖,却忽然抬手指向了那边,还想要继续开口,将刚才看到的当成罪证。
然而手指才伸出去,说了一句:“看见没有?老子......”
话没有说完,他的手指忽然凭空消失了。
整齐的切口,不翼而飞的指尖。
这一幕太过骇人听闻。
那人的叫嚣卡在了喉咙口,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他就像是没有痛觉似的,完全没有感觉到失去手指的疼痛。
直到血液飙射而出,他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大叫了一声,狼狈向后退了几步摔到了地上,完好的左手抱住了失去手指的右手。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原本就有心退却的人,魂儿都快吓飞了。
他们有些是异能者,有些不是,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他们本身都不是好人。
当初为了生存,又不敢去与丧尸和满世界的怪物们对抗,于是他们把目光定格在了同类的身上。
欺软怕硬的天性,让他们畏惧强者,却又会肆无忌惮的去欺负弱者。
能被军区基地赶出来或者自己逃出来的,哪一个手里没染满那些弱者的鲜血?
杀个把人而已,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认为自己理不直气也壮的一群乌合之众凑到了一堆,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来往的车队,能下手的他们从来都不手软,抢完了东西,未免那些人回来寻仇,他们都是能杀的绝不留活口。
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数,并不比在这周遭被丧尸们袭击死伤的数量少。
除了那些队里有高级异能者的他们惹不起,其他车队都管他们的地盘叫鬼见愁,没人敢轻易踏足。
今天看到一群没异能的军卡带着大量的物资要经过,军用物资啊,那肯定肥的流油。
他们本就起了心思,又经过了老大军师的首肯,还替他们支了招。
利用兽人的没脑子,让他们去顶缸,到时候清算的时候,最大的矛头也是指向兽人们的。
他们怎么看怎么没有兽人强大,怎么看怎么像是兽人们抓走的奴隶。
只要他们给对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不管这一次能不能成功截获那些物资,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想法是真的很不错,他们也竭力按照设想的剧本走了。
就连兽人逃跑后,他们打算推卸责任的戏码都准备好了。
却不想有人脑子一热冒出来叫嚣那些容易激怒对方的话语来。
但想一想也没有错,他们以前都是纳税人,他们也不想杀人,不想变成现在这样。
他们都是被逼的。
对,就是被逼的!
正在他们理所当然,忽然就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的时候,一道幽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纳税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就算是天王老子,杀了人也就没了公民的权利,既然你们非要掰扯,那就都跟我回去,一条条看看你们所犯的罪,一项项的接受处罚,该死罪的填命,该劳改的去为基地建设尽一份心,官方自然不会短缺了你们的吃穿,还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怎么样?”
“有谁想要自首的?趁着现在站出来。”
这声音像是一阵冰雪吹进了众人的心湖,透心的凉气儿把他们刚才还理直气壮的那些想法击得粉碎。
心生退意的人有所增加。
毫无预兆的,这些人转身就跑,也跟兽人一样四散奔逃,以期逃生的迎面能够大一些。
发觉自己被无视了之后,他们逃跑的速度不降反增。
还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的,都是杀人不眨眼,横贯了的。
他们又怎么会因为一两句威胁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妥协?
如果对面的不是军车,不是一群军人,他们还真的不敢在这个时候还站在原地摆出一脸凶相来。
但正是因为对面是军车,他们才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知道军人的纪律严明,不敢轻易击杀民众,哪怕是罪孽深重的死刑犯,也要带回去先审问定罪才会秋后处决。
反正不会当场就被处死,性命无忧,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哪怕刚才有人被一个落雷劈死,哪怕刚才偷袭的一小队人马被冻成了粉末,哪怕叫嚣的人少了一根手指,他们依旧觉得自己不会有事。
因为他们只是站在这里,他们没有动手,也没开口。
他们认为这样就不存在动手的理由。
怎么?围观也要被杀吗?
切。
那种无畏且带着挑衅的眼神落在了颜煜和夏宸眼中,颜煜冷笑了一声。
夏宸则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副基地长肯定也看到了那些人眼底的算计和暴虐。
他们依旧没死心,还在找机会想要偷袭。
只是那目光很隐晦,他们并没有现在动手,也没有其他明显的表现。
他们先动手了,反而会落入被动。
哪怕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该被千刀万剐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