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眼珠子转得更快了,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捏起了衣角,面对着他的追问,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拒绝,可想着那句“我愿为你披荆斩棘”,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不出口了。
她为这句话感动着,甚至心底隐隐也透着喜悦,漂泊多年的心好似在这一刻被某些东西塞满了,心尖胀胀的,这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涌出了一丝抗拒与不舍。
她垂下眼,想让自己恢复平静,可几个深呼吸后,心反而更乱了。她有些无措,她从未直面过别人如此直接激烈的感情,这样的告白她未经历过。
她不知该怎么做,最后……
她竟是有些慌乱地道:“该,该开席了吧?”
话一出口,又觉自己跟傻子似的,忙又加了句,“我,我有点饿。”
孙训珽怔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他上前,牵过她的手,“想见见我娘吗?”
他的手有薄茧,并不是很光滑。她曾听他,他拳脚功夫无一日落下。祖宗以武耀门楣,他亦不能堕了武家风范,故而这刀剑拳脚之事也不曾惫懒。
今日感受着这双手传来的温暖与力量,左弗忽然觉着自己似乎从未用心去了解过他。
他平日喜欢做些什么,爱吃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而反观他,自己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甚至连喜欢什么花草他都清清楚楚。
自己最大的秘密无非就是tb,其实这东西便是自己了实话也不会有人信。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是她也无法解释得聊,就更别提这些古人了。所以,她哪怕了实话,恐怕也无人会信,他们只会将她当成神仙,就跟观鱼一样。
自己不用任何解释,凭空变物便是观鱼嘴里的袖里乾坤,这是神仙法术。对于未知的东西,饶本能除了探究外应还有恐惧,所以以他这样知利害的人,若不是真心喜欢,又能是什么呢?
左弗在心里琢磨着,竟是没甩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出了花房,来到一个院落前。
院子很很,甚至在这金碧辉煌的侯爵府里显得有些寒酸。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里很干净,种着许多绿植,显得很雅致。
门被推开,一个女子的画像映入她的眼帘。
女子穿着一身杏色的竖领短袄,上面绣着淡雅的花纹,眉眼与孙训珽有几分相似,只是柔和了许多。
“这是你娘?”
孙训珽点点头,他点了一炷香,拜了拜后,从案几下摸出一个香囊,道:“当年你扔掉的,现在愿收了吗?”
“这是你娘给你做的。”
她声道:“还是留着吧。”
她罢也是上前上了香,行了一礼。
“还是不愿收吗?”
他目光灼灼,“真得不愿?”
“我……”
她低下头,声道:“你容我再想想。”
他本以为她又要拒绝,可却没想到她会这样。他愣在了那儿,等回过神来时,却见那丫头往外走去了。
他愣了一会儿,忽然狂喜,冲着画像道:“娘,这是我媳妇,您看见了吗?!我要娶妻了,您要当婆婆了!”
罢便是提起衣袍去追那个跑掉的妮子。
左弗听了这话,反是走得更快了。听见他追来的脚步声,心跳得厉害,忽然停下了脚步,大声道:“停!你再逼我,我以后不见你了!”
罢便是提着裙子飞快走了起来。
他很听话,站在了原地,哈哈直笑,“知道了!不追了,你慢慢走,慢慢想,我等你!”
想想又觉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意,又加了一句,“等到白发苍苍那我也等你!”
真是够了!
从哪学来的?这么会?!
想起他以前总是浪迹花场,左弗心底涌起一丝不悦,停下脚步,转过身,英气的眉倒竖,呵斥道:“给我闭嘴!这等破话留着给那些莺莺燕燕吧!!”
罢便是再也不理这人,径直朝着花厅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便又听到脚步声,她忍不住又骂了起来,“不是让你不许追过来吗?!你这人,脸皮真厚!”
罢便是转身,哪里晓得入眼之人却不是孙训珽,而是他那十二妹。而孙训珽当真还停在远处,离得远远的,那桀骜的脸此刻完全不见往日的狂傲,反是透着一股傻气,见自己看过去,咧嘴笑了起来。
笑得很灿烂,但也很傻。
而在自己近前的孙十二娘也在笑,笑得满是暧昧,“嫂嫂,我都听见了!”
她挤眉弄眼的,“等到白发苍苍我也等你!”
左弗的脸一下红得似要滴血,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再去瞪远处的孙训珽。
椿芽等人追了过来,望着姑娘这模样,全绷起了脸,可那僵硬的嘴角出卖了她们此刻的心情。
很显然,孙训珽那一声喊,他们都听见了。这会儿怕自己尴尬,所以努力的压着笑意。
太尴尬了!
左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尴尬过,想起令自己尴尬的罪魁祸首还在傻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忍不住道:“那你就等吧!我回去了!”
“别啊!”
孙暖儿一把拉住左弗的手,笑嘻嘻地道:“好嫂嫂,别理我那傻哥哥,他就是个傻子,你不要跟他计较。”
“他还傻?”
左弗嘴角抽了下,“你怕不是对傻子有什么误解。”
孙暖儿歪着脑袋,体味了下这句话后,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