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若是清军守城不出,还将所有火炮架到城上,我们会很艰难啊。”
李想蹙眉,“清军应早已得到情报,一般守城者,必然会加固城墙,就跟当年我们守常州城一样。而且,清军火炮经过西夷改良,我等虽未见过其威力,但定是要比以前的红夷大炮厉害的。”
他顿了顿又道:“根据我们的人回报,光城墙上布置的火炮就不下一百门了,可以说,整个湖州城的城墙上都架满了火炮,敢于将火力这样使用的,属下推测,他们最少手里有两百门火炮。”
“该死!”
张铭捶了下地面,火冒冒地道:“这么多火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运来我大明,定是那叶德书早就与清军勾连,这些火炮没准就是在哪里秘密造起来的!”
“造火炮不是小事。”
左弗道:“叶德书应也没那大胆子,敢在大明境内造火炮。我看,应是这多年慢慢运输往来,积攒出来的。毕竟,宁波上一任知府与他可是好友,这回殉职的才刚刚上任,到底是殉国还是被人杀害,可不好说呢!
你们看看嘉兴,知府,同知,甚至是经历都被杀了,为何宁波就只有知府殉国?怕不肯合作,被自己的佐贰官杀了吧?宁波开海贸,可用港口颇多,弄个小港,让清军将大炮一点点运过来,这样就能解释了。”
“也就是说……”
李想蹙眉,“卖国者不止叶德书一人?”
左弗点点头。
沉默片刻,又冷哼,“不过到底有几个人也不重要了,在绝对的实力跟前,什么阴谋阳谋的,都是徒劳的。再者,我也没心情跟他们耗下了。
你们看看,高产粮已推广这多年,可百姓也仅仅饿不死罢了。这天下要做的事多了,哪有工夫来跟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鳌拜也有意思,将所有火炮都拉湖州,是要跟咱们决一死战了?”
“怕是如此。”
张铭道:“杭州城墙虽更坚固,可若是任由我们打到杭州,他们的胜算就不大了。他们借宁波海贸之便,将物资运达宁波一带,再街道钱塘江将东西运抵杭州,所以,杭州才是其真正的大后方,哪里容得闪失?毕竟,再退就要退守宁波,而宁波若再败,想跑都难了。
毕竟,杭州若失,入海之江为我等掌控,他们便只能走陆路。而宁波靠海之地多山区,港口虽多,可真正能停泊大船的都在镇海县一带,而去镇海县,只剩下了翻山越岭这一条路可走。”
左弗点点头。
宁波镇海也就是后世北仑一带,在这个时期,想要去那儿,得翻山。虽说那一带有专门的山夫挑货人,可对于一支被追击的大军来说,要过那些山岭,可不容易。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鳌拜要亲自来湖州,并将大部分主力与火力集中在这儿了。
想明白了对方的动机后,左弗不由生出一丝感佩。
鳌拜,能当上托孤大臣可不是靠蛮横,人家是真有本事的。也就康师傅那小心眼,把人家塑造得跟草包似的,试想,你的敌人若是被弱化了,不显得自己更无能吗?
看看鳌拜,这脑子很灵光啊!很清楚湖州若守不住,起码他还有一个机会能再反击;可若是放任湖州不管,恐怕就没第二次机会领教左家军的本事了。
“大姑娘,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李想问道:“那些火炮可不是吃素的,我们的炮虽更好,可也架不住这样跟他们耗。”
“耗?”
左弗呵呵一笑,“我们的炮弹可贵着,干嘛要浪费在他们身上?再者,将湖州打个稀巴烂,到时恢复起来也是要钱的。陛下给我的钱都是百姓们嘴里省出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想一脸懵,“难道用燃烧弹?那不行啊!大姑娘,里面很多都咱们同胞啊!”
“笨!”
左弗白了他一眼,道:“他不是想守城吗?那就让他们守个够呗!传令下去,让大家将自己的工兵铲准备好了,咱们就围着湖州挖一圈战壕出来,然后天天骂骂人,跳跳舞,放放暗箭,吃吃老酒,喝喝茶就行了。”
“哈?!”
李想瞪大眼!
这又是什么神仙操作啊?!
“围而不打……”
李想一脸恍惚,“大姑娘是想困死他们?”
“这不是最省钱,最省力气,伤亡最小的办法吗?”
左弗一脸理所当然,“这可是鳌拜自己将自己关进瓮里的,可不能怪我啊!”
顿了顿又道:“木二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将舟山拿下了,呵,他还真以为本姑娘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当我们左家军都是圣人吗?呵,你现在就派人回松江县,出海与木二他们碰头,告诉他们,宁波拿下后,不要停下,立刻攻打杭州!”
李想兴奋了起来,一挥拳道:“对!就该这样!我们在这儿牵制着主力,让木二他们那群牲口从背后攻击!”
“此刻杭州定无多少兵力了,叶德书叛国,定不得民心,现在攻击是最好的时机。”
乔肆点着头,忽然抱拳道:“大姑娘,我想回去报信,然后跟木二他们一起去打杭州。”
左弗望着乔肆,望着曾经的小少年如今已长成稳重可靠的青年,不由感到一丝骄傲。
乔肆的才能不在数理化上,但在军事上,却有种超乎常人的才能!
他坚毅,勤奋,刻苦,稳重,勇敢,他用他自身完美诠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