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点点头,又看向了左弗,道:“镇国公,你意下如何?”
“陛下做主便是。”
左弗行了一礼,“只要有国法可依,臣无怨言。”
“镇国公当真不是凡俗。”
一些大臣小声议论道:“听说此人办案素来只依国法,不讲情面。今日事发自己身上,竟也能做到依法办案,当真叫人敬佩啊!”
“不知镇国公可否卖一些那种测试亲子的测纸给我?我儿子已经到地方上为官,要备些这个,以后判案也方便些。”
“是啊!当年要有这个东西,判案就容易多了。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
“人家智比诸葛,懂科学大道,又能依法办事,难怪天下百姓皆说她是当世圣人。”
“我们不该因她是女子就对她有成见的。”
“是极,是极。这测纸到底是用什么做的?靖国公伤得那样重,她居然都能救回来,这手段当真是了得啊!”
“这科学到底是什么啊?崔玉舒那老头现在也神神叨叨的,现在还有一批学子跟他学那什么科学。我看了那些课本,这初期主要就学那数学。还别说,用了各种符号和那什么阿拉伯数字表示后,这计算起来的确是快了。”
“只是学算数怎么能弄出测亲子这样的东西出来?”
“这就不晓得了。不过我倒是听崔玉舒说过,说数是所有科学的基础。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学不好他们那数学,其他例如物理,天文,地理,化学也是学不好的。”
“天文地理我倒知晓,可这物理化学又是什么?跟这测纸有关?”
朝堂上议论纷纷,而朱慈烺目光落在测纸上也是同样的好奇。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自然是没有的。
后世亲自测定需要比对基因,需要专业的仪器,后世的技术还未发达到凭着一张测试纸就能测出亲子关系来。
左弗这回拿出来的是hiv测试。这年头可没这病,所以怎么测都不可能得出阳性结果的。
当然,她也怕有人怀疑测试结果,所以她还在几个测纸上做了一点手脚,若是有人怀疑,等左大友上来后,可以现场采血测试。而动过手脚的那几个测纸,测出的结果绝对会是两条杠。
这种事也不是很难,左弗就是学生物的,想在这等事上做手脚,容易得很。
不过,令左弗感到意外的是,周氏居然连左伯都骗,而左伯那样偏执,那样歇斯底里,可见他之前是真得以为自己是左家子,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自己跟刘茹娘的态度。
这周氏不配当一个母亲!
上辈子身为孤儿的左弗很明白那种渴望父爱母爱的心情。幼年的她,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亲生父母会良心发现回来找自己。可幻想一次次破灭后,自己便将自己的心封闭了。
而周氏给了左伯希望,现在又破灭了,这对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人来说真得是太残忍了。
她望向周氏,摇了摇头,拱手作揖道:“还请陛下决断。”
朱慈烺点头,“爱卿虽为女子,可心胸似海,朕心甚慰。”
顿了顿又道:“不过周氏行径着实恶劣,杖刑不可全免。依朕看,便杖三十,再徒三千吧。”
“多谢陛下!”
左伯感激地磕头,“草民愿替母受罚,求陛下成全。”
“死刑已免,一百杖刑已减七十,这已是天恩了。”
钱谦益道:“左伯,你还是快谢恩吧,莫要得寸进尺。”
“伯哥儿。”
左大友道:“这里是金銮殿,不是菜市场,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还不快退下?!”
“左大友,你不必惺惺作态了!”
周氏咬着牙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报恩,不然当年你怎会一去不返?!什么锦州沦陷找不到人,都是借口,都是借口!杭州知府都能找到我们,你怎么找不到?!你这伪君子,奸人!”
“哦?”
左弗一眯眼,“杭州知府找到了你们?”
左弗冷笑,“果然是有问题吗?”
左弗拱手,“陛下,臣的母亲为了核实周氏身份曾亲到杭州查过周氏的户籍。那户籍显示周氏今年四十五岁,可诸位同僚,你们看,周氏像四十五岁的人吗?!”
钱谦益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这周氏的容貌的确看着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她一介贫寒妇人,平日操劳持家甚为辛苦,怎可能有精力有钱去保养?这看着就跟三十多岁的人似的,着实是有些古怪。
只是这跟杭州知府有什么关系?杭州知府找到了她?什么意思?
“陛下,诸同僚,我母亲是商贾出生,家里早年也做过古董典当的生意。我母亲当日翻阅户籍时,就发现那户籍有黄柏味。诸位,好好的户籍为何会有黄柏味?这不是很古怪吗?”
“这……有黄柏味有甚古怪之处?”
一个大臣拱手问道:“这户籍等物都是纸质的,放点药材保存很正常吧?”
“赵大人有所不知。”
从一开始就很沉默的周世昌忽然开口了,“有些奸人为了利益,将新书用黄柏等物处理,可以起到泛黄折旧的作用,届时就可以将这样的书本当古籍卖了。”
周世昌这话一出,朝堂上就炸锅了。
左弗有些意外。
这周世昌还挺博学啊!这样冷门的知识都知道?
周世昌见左弗那意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老夫当了那么多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