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吉文不敢再多琢磨了,指着周氏道:“还不从实招来?!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名顶替周氏?!现在的左伯又是何人?!”
见周氏抿嘴不说话,吉文大怒,“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要本官动刑不成?!”
周氏吓得面无人色,身子不停颤着。可她却死咬着牙,坚决不开口。
她知道,一旦开口,他们娘俩就完了。她对儿子都没说实话,又怎可能告诉左弗?!若是说了,便什么都没了!
杭州知府虽没明说,但自己户籍年龄真变了,说明左家这块招牌还是很好用的。不然堂堂知府大人为何不但不揭穿自己,还要想法帮自己圆过来?这还不是看在左家的面子上,想卖左大友的好吗?
而且,还有宫里公公巴结自己跟伯哥儿,这充分说明左家的招牌是有多好用!
而自己一旦认了,便什么都没了!不但要过回以前的苦日子,而且伯哥儿的身世也会被世人知晓,以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没准还会因此丧命!
所以区区皮肉之苦算什么?只要自己熬过去了,不但可享荣华富贵,还能反将这小贱人一军!
自己虽没正式进门,可在外人眼里已是左家的妾,殴打姨娘这对名声可不好。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吉文真有点恼火了。
他当了多年地方官,办过的案子无数。刚刚几句话一问,见周氏眼神闪烁,便觉这周氏有问题。
一想到自己可能因此吃瓜落,吉文心里那火压不住了。
“好哇!”
他冷笑着,“看来本官是遇上硬茬子了?来人,给她上夹棍!”
“你,你敢!”
周氏终于开口了,她见左弗不说话,便道:“大姑娘,我,我怎么说也是伯哥儿的生母,我就算有罪,你,你也不能让外人给我上刑罚。大娘子给妾身开不开脸是大娘子的事,可在外人看来,我已是你左家的人了……”
“我左家的人?”
左弗笑了,“我左家与你非亲非故,何来左家人一说?”异世雀仙纪
“左弗,亏你还读过书!”
周氏冷笑,“你莫不是想来一个滴血认亲之法?这等法子早就有人试过,根本是无稽之谈。”
吉文有些惊愕。
滴骨法,合血法自三国时便有记载。后经宋人宋慈整理,摘入洗冤录集后,一直被衙门仵作视为圭臬。直到几十年前有人对此提出了疑问,并对合血法做了相应的实验,最后被证实此法是错误的,后衙门办案逐渐摒弃了这条。
只是这等事大家却没往外传。因为此法虽被证实是错误的,但地方官依旧可根据此法来展开心理攻势,是一个重要的断案技巧,所以官府并不会主动向民众去宣传这事。
所以问题来了,此等冷僻的事,周氏一个平民是如何晓得的?想想周氏户籍上的年龄,再看看周氏的容貌,吉文越发肯定此人乃是假冒的!
可问题是……
国公爷难道看不出这是个冒牌货?这不对啊!儿子都生了,哪可能认错人?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的缘故?还是这周氏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是露水夫妻,所以印象不深刻?
一瞬间,各种念头从吉文脑里闪过,可越琢磨却越糊涂。好像自己的推论都站不住脚,可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觉得周氏此刻的眼神,表情,回应都有问题。
尤其当左弗问到左伯是不是靖国公骨血时,这女人下意识垂眼,这分明是心虚啊!
“你如何得知合血法不妥之事?”
吉文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据老夫所知,合血法有误之事只有衙门官吏知晓,一般读书人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我有个邻居就打了这样的官司,他告诉我的!”
“你邻居姓甚名谁?!”
吉文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了起来,“将他籍贯名字报上来!合血法不堪用之事不许外传,难道审案的地方官没有告诉他吗?!”
“我跟他关系好……”
“关系好也说不得!此人已触犯律法,还不快快将他姓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