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出来时,月已上中天。
张景瑄回头望望红袖楼,想着左弗的话,微微叹息了一声。
左伯能顺利来到琼州,若说背后无人相助,便是他都不信。以左弗的聪明,想来在霎那间就分析出了利弊。
这些人……
真是恶心人啊!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将左弗搞下去?将左家搞下去?当寓公?
真是可笑。
骄兵悍将岂是一般人能臣服的?江东门卫所他去过多次,那里每一个士兵都有以一当十之能,若是后勤跟得上,横扫天下不在话下。
这样一支强军掌非缔造者掌握,谁压得住?左弗与靖国公可是与陛下患难过的,可即便如此也令天子坐立不安,若换个人……
恐怕只能祝好运了。
张景瑄吐出一口气,只觉心中郁结。
在北京时,就见诸臣争斗,党同伐异之事不断。昔年先帝想迁都回南京,可众臣百般阻挠,国家兴亡之际,都要以此来争个清名,这些人被闯贼杀了真不冤,都是害虫!
只可惜……
天下官员皆一般,换了个天子,他们依然没改本性。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清军兵临城下的恐惧了吗?
不过……
他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想借左伯之事搞左弗下台,他们未免也太小瞧左弗了吧?能做出这等政绩之人,岂是不能忍耐之人?若左弗是那等易冲动之人,早就被你们玩死了吧?
私自回京?恐怕要让这些人失望了呢。
想到这里张景瑄一笑,朝着衙门的方向策马而去。
回了衙门,派人将李想等人召回来,将左弗交代自己的事说一遍后,道:“都记清楚了吗?过两日等你们大人回来,就将人放出来,由他在琼州作,然后张铭你亲自跑一趟,将云舒的信送去给大夫人,将大夫人接过来。”名门婚宠小甜妻
他们为了大牢的和谐,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比如今天开荤,土豆泥里还加了点肉沫,这搁在往年,都是他们羡慕的日子呢!真是便宜这些鬼佬了!
将一勺勺土豆泥舀进每一个犯人的碗里,今天是加餐日,每人还有一个加了白面的玉米包子,包子里还裹着蔬菜,外加一碗紫菜汤,挺丰盛了。
狱卒对今天的饭菜很满意。虽说上面要求三天加一次荤,可他们琼州府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能省则省,有点肉沫就行了。
将饭菜分给犯人,而另一个狱卒也推了车过来,将饭盒打开后,一阵阵香味飘散开来。
一个会大明官话的棒子扒着牢门,忍不住叫了起来,“都是犯罪的人,凭什么明人就能吃这么好?!”
“闭嘴!”
棒子探出来的手直接挨了下,小狱卒恶狠狠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明人比较?!而且,你知道不知道,对面那位可是我们大人走失的亲弟弟,现在我们大人已经派人去核实他身份了,一旦确认,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人了!”
小狱卒一脸鄙夷,“蕞尔小国之民,心倒大,居也敢与我大华夏之名相比,呸!”
狠狠啐了口后,转个身,谄媚爬上了小狱卒的脸,笑着招呼左伯一伙,“小公爷,小的给你请安了!同知大人说,委屈您暂时在这儿待两天,等府尊将事核实了,立刻就将您放出来。”
顿了顿又道:“我们府尊是个重情义的,若您真是她老人家的弟弟,她是断然不会让您委屈的。”
“呵。”
左伯冷笑,“趋炎附势之辈,面目丑陋至极。就你这等货色,也配提我阿姐?”
小狱卒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道:“直娘贼!脾气还不小!要不是英国公有关照,我直接脱鞋抽你脸信不信?还真当自己是小公爷了!”
心里这样想着,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是,是,是,小的卑贱,不敢提府尊。只是小公爷,您昨天折腾到现在都没吃饭吧?同知大人说,可不能饿坏你了,不然我家府尊回来,没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