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左弗启程去了常州。
而孙训珽也在当日被解禁了。被解禁后的安顺候依然不改fēng_liú本色,当天便将秦淮河上好的画舫包了下来,还唤了无数美妓陪伴。
如此好色,让世人叹为观止。
再想想,便有些替小左大人不值。这孙训珽如此fēng_liú,哪里配得上小左大人?陛下惩戒得轻了!像这等浪荡子应该直接抓起来关牢里去!
南京城里最不乏权贵们的八卦与热闹,百姓们议论了几天也就淡了。而此时,到了常州的左弗也忙成了一团。
她有太多的事要交代了,而且今年第一季耕种即将开始。她得在去南海前,将这一批种子先发下去。
除此之外,她还得将西郊的仓库搬空,留下足够的杂交水稻种,以供第二期的耕种。
不过好在,邱云平得到了左弗的举荐,以一个举人身份当上了县令,心里所有的疙瘩尽消,对左弗只剩下了感激。
他能预感到,左弗来日必会成为朝堂上一支庞大的势力,听说本来要退下的崔玉舒这下也不回家荣养了,而是要去京城当言官。
左弗在这里面出了多少力,他不得而知。但人家现在是镇国公,是当朝新贵,有些事根本不需她出力,便有人会来卖这个好。
所以,比起升官,以前的那些疙瘩又算什么?自己给李谂等人卖命,也没见他们给自己个县令当啊?
想想左弗的未来,再想想左弗这回的举荐,邱云平心里热乎。心里只觉左弗这人的确够君子,没有因过节针对自己,还亲给陛下举荐,自己怎么也不能丢人了,一定要把这武进弄好了!
于是乎,新鲜出炉的武进县令邱县令爆发出了极大的工作热情,跟在左弗身边忙前忙后的,还拿着个小本本,将左弗说的话都记录下来,生怕漏了一点,将来工作不好展开。
“无农不稳,这农事一定要抓稳了。”
左弗喝了口茶,道:“小农生计艰难,家中七八口人,两三亩地,即便是种的高产稻,糊口也艰难,这样的人家应获减免。而那些大地主,乡绅的,则是一颗粮都不能少收。另外,每年都要丈量土地,发现有人隐报,侵占的,一定要严惩!
百姓朴实,无非就是想吃饱饭,过点好日子。把百姓都压迫死了,谁还来纳粮?官府又无产出,诸位大老爷是要亲自下地干活吗?
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百姓吃饱了,自然就拥戴你们,你们在地方上也容易做出政绩来。若是跟百姓站到对立面,靠着几个乡绅,又能吐多少肉给你们吃?”
“是,下官谨记大人教诲,不敢苛待百姓。”
邱县令态度很真诚,也很谦卑,完全将自己放在了从属官的位置上。
人家爵封镇国,官拜知府,如此大腿不抱岂不是有病?
“邱大人,我是看重你的能力才举荐你的。”
左弗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好发挥你的能力。只要你一心为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邱云平激动地连连弯腰作揖,“是,是,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所托,一定将这武进弄得好好的!”
关照了邱云平,左弗也不再多说什么。言语有时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邱云平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腹黑王爷的金牌商妃
而林立等人也表示愿意去琼州,一些本地乡绅家的子弟甚至也表示出了愿意去琼州的意愿。
这些人左弗只能挑一部分带着去。常州许多事还要继续下,把技术人员都带走了,那邱云平后面的工作就无法展开了。
不过好在,任宁等人不会跟着去琼州,还会继续留在武进,这样学校的教学工作就还能继续,而常州所面临的技术问题还有这几人在这指导着,不至于左弗一走,就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场面。是
林林种种,要安排的事非常多,待所有事安排好,已是半月后了。
这日,左弗穿上一身便衣,去拜访了杨廷鉴。
自己要走了,书院的工作就要完全落在这位老人身上了。且自己与杨廷鉴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于情于理都要来拜访下再离去的。
杨廷鉴将左弗迎进了家,二人坐定后,杨廷鉴道:“小友,气色不好,可是心中失落?”
“先生也知我心中失落吗?”
左弗有点落寞地道:“好多事才起了个头,刚刚有点起色了,这就要走,心里总是不舒服。”
“呵呵。”
杨廷鉴笑了,“小友应知老夫说的失落是怎么回事。这里没外人,小友不必有所顾忌。”
左弗望向杨廷鉴,望了久久,才低低道:“雷霆雨露皆君恩……”
“远离了京城对小友来说反而是好事。”
杨廷鉴道:“天下也没有不被君上疑心的臣子。不被疑心的都是庸人,小友不必难过。”
“唉!”
左弗重重叹了口气,道;“多谢先生,这两日我已想通了。”
杨廷鉴点点头,道:“大人如今爵封国公,陛下多有赏赐,老夫家贫,也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临别之际,便送你一副字吧。”
他说着便是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卷轴来。摊开后,左弗见上面写了四字:善败能忍。
左弗怔了下,然后起身,躬身道:“多谢先生。”
“此去山高水长,大人当保重。”
“是,书院就拜托先生了,先生也保重。”
两日后,左弗带着祖父母前往青山码头。
那些要跟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