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你与老朽家真是有缘啊。”
饭桌上,刘大家举着酒盏道:“我家弗儿在常州多亏你照拂,不然……唉,不说这个,来,老头儿敬你一杯,多谢你的解围之恩。
“刘东家言重了。”
徐二面目表情地道:“我们赶去的时候,您外孙女已把多铎抓了,谈不上什么照拂。”
左弗撇了撇嘴。
这人虽生得好容貌,可就这脾气外加这死人脸,看看就觉手痒,想上去打两下。
刘大家有些尴尬,举着酒盏的手慢慢缩回,只好自己干掉了。
“吃菜,吃菜。”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刘茹娘忙让婢女布菜,笑着道:“这个时节荠菜正好。选那嫩豆腐,配上这荠菜,用鸡汤调味,吃着可鲜。”
“多谢夫人。”
徐汉端起碗,慢慢吃了起来。
刘大家看着,不由暗暗点头。
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大家公子,这礼仪风度就是不同。
左弗夹了快盐水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南京的盐水鸭就是好吃,骨头咂着都有股鲜味。当然,如果对面死人脸能消失就更好了,这样这顿饭吃起来就更香了。
徐二不是话多的人。在常州时,与左弗吃饭,也是甚少言语。就算要提问,也会等饭菜吃完。或者,干脆就不吃,看着左弗吃,而他继续提问或倾听,直把事谈完了再动手吃饭。
所以左弗不待见这家伙。
年纪不大,迂腐得很!
花厅里静悄悄的,刘大家与刘茹娘都是商场行走的人,察言观色最是厉害。见这徐二公子严格秉持“食不言寝不语”之道,便也识趣得闭了嘴,不再说话。
左弗见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吱声,只抓着鸭脖啃。刘茹娘见女儿吃相豪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可左弗却浑然不觉,依旧啃得美滋滋的。
刘茹娘看不下去了,轻轻踢了下左弗,朝左弗瞪了瞪眼,轻声道:“姑娘家,吃相怎这难看?”
“我在军营里就这么吃饭的啊。”
左弗理所当然地道:“为了激励士气,就要与官兵同桌而食。军营有军规,吃饭就那点时间,自然要吃快点。我弄个斯斯文文的,那些士兵吃得不自在啊。嗳,娘,你作甚又踢我?”
刘茹娘气得直瞪眼。重生之人鱼驯兽师(星际)
刘茹娘一下就心疼了!
“这二公子都说你辛苦,那你一定很辛苦了。乖乖,都是娘不好,你继续吃,继续吃啊!娘等下再给你炖个人参乌鸡汤吃。是陈千户送来的,是泰和乌鸡,可好着呢!”
左弗揉了揉眉,道:“娘,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娘是担心你!”
刘茹娘瞪眼,“女儿家娇弱,受不住累,要累出毛病来怎么办?”
“哈!鞑子围攻常州时,我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不也过来了?没事啦,娘,我身体好着呢!”
“啥?!几天没睡?!那得去找大夫看看,是不是身子亏损了!”
望着左弗母女二人,徐汉觉得有些羡慕。
在他的世界里,这一幕永远都不会出现。
在徐家,与小娘过分的亲近在嫡母眼里看来都是罪过。若不想小娘受苦,他便只能与小娘保持着距离,只能在她每年生辰时送礼物去。
身为人子,这是他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了。
想到这里,眼底的温暖渐灭,转眼,又冷清起来。
“好啦,这等小事你们母女晚点再争论。徐公子可是贵客,将贵客冷落一旁,可不是待客之道。”
刘大家适时地打断了母女二人,道:“准备茶水,消消食吧。”
“是,父亲,女儿这就是安排。”
刘茹娘也回过神来了。
对啊!
还有贵客在呢!
怎么就跟死丫头争起来了?
这可太丢人了!
忙招呼着人泡茶,将人请偏厅去。待坐定后,左弗便道:“云槎兄,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你个孩子!”
刘茹娘瞪左弗,“徐公子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会不会说话?礼仪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左弗望着刘茹娘,望了久久,忽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我怎么就忘了?这徐汉经常去外公那儿买东西,那就是老主顾啊!再加上是魏国公家的孩子,这可不是要亲切点,热情点吗?毕竟外公和娘都是生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