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玉舒惊呼,“是蔡大人!”
他连连迎上前,躬身作揖,“不知大人来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左弗亦上前,拱手道:“不知大学士至此,左弗有失远迎。”
“左大人官威不小啊。”
蔡奕琛冷笑,“本官堂大学士竟还配不上一句敬语相待吗?”
“大人,若论尊卑,本县主乃是超品,又何须对你用敬语。”
左弗呵呵一笑,“大人来此,莫不是是来听左弗一句敬语的?”
“本官若再不来,这常州就该沦为人间地狱了!”
蔡奕琛气愤地道:“你随意掠夺百姓财富,将人游行上枷,百姓苦不堪言,你还阻难百姓告状,左弗,你可知罪?!”
“这话从何说起?”
左弗一脸惊讶,“我自到常州修路建墙,但凡到工地干活的百姓都给盐给粮,还安排食宿,且一日只干四个时辰活,怎还苦不堪言了?至于掠夺百姓财富,这更是无稽之谈。本官来此后,便免了今年五十亩地下的田税,废除了一切苛捐杂税,我可是按照圣人说得做的啊!”
左弗大喊冤枉,望着蔡奕琛道:“至于阻难百姓入京告状更是荒谬!本官从未阻难过人去告状,您问问这些百姓就知道了!”
“一个举人你都是说抓就抓,还有天理吗?!”
蔡奕琛正气凌然地道:“朝中阁老得知此事后,十分惊讶,而陛下则是龙颜大怒,不敢信你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左弗,你简直枉为人臣!陛下如此信任你,任你一介女流当这一方父母官,可你倒好!竟是倒行逆施,残害士人与商贾,将常州搞得乌烟瘴气!即便是如此……”
蔡奕琛深吸一口气,一脸死了娘老子的模样,捶胸道:“陛下还是信你,让老夫前来查看,非要老夫给你个清白!可你倒好,竟在此胡乱审案,将举人也提到大堂上,还企图给秀才用刑,你如此胡来,对得起陛下吗?!”
“我自然是对得起!”
左弗冷哼,“这些人仗着自己举人秀才的身份大肆敛财,侵占大量良田,还草菅人命,试问一个杀了人的秀才本官还管不得吗?!”
“我何时杀人了?!”
李珂大叫,“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啊!这女屠夫草菅人命,想要屈打成招啊!”快穿:反派boss,花式撩
林立起身,将一打纸递给蔡奕琛,道:“大人,之前李谂承认王家巷王富大之女是他下令打死。”
百姓愣了下,这才想起王富大拿出赔偿文书时,李谂的确承认了王家女是他下令打死,只是理由却是王氏不贞,勾引李家大郎。
而现在李家大郎与大夫人赵氏却一口咬定王氏是偷窃,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本官对庞五与李山用刑后,李山才说了奉命二字就被李谂打断,而两人所招供的也不过是李家历年收租的这账本。所以本官就觉奇怪了,李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供出来了,李谂却也只是不咸不淡地骂几句,反是说到奉命二字时李谂神情激动,这到底是何道理?”
左弗走到李谂跟前,弯下腰,见李谂身子颤动得厉害,可却不敢睁眼看自己。她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父母者总要为孩子计较,便是李先生这样的国之蠹虫也有一颗仁父之心啊!”
李珂的身子剧烈颤动了起来,脸色变得苍白,瘫在地上,地上很快就有了一小块水迹。
左弗将这些看在眼里,又走到了李山身边,缓缓道:“而后面,庞五与李山拼命否认自己杀人,而他们的确也没杀人,不,准确说,他们起码没杀王家三娘,只是奉李先生之命演戏。李山,本官说得对也不对?”
李山蠕着唇,低低道:“小人作恶甚多,早知有今日,还请大人保我家人。”
“你早该死了,如果本官没猜错,你二十年前应犯了大案,而你对外总说自己是李家的家生子,但户籍上你却才卖身给李家,又怎可能是家生子?才到李家就深得李谂信赖,那就只能说明,你本也姓李,应是李家旁系子弟,所以这多脏活才交给你干,对不对?!”
李山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溢出,“大人早已猜到,又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让大少爷吃苦?”
“因为我要替王氏讨个公道!”
左弗冷笑,“他欲图**自己父亲的小妾,那王氏刚烈,反抗后竟被杀害,李谂为掩盖自己儿子杀人的勾当,就让人假装王氏,然后再令你在屋内假装殴打王氏,最后来一个移花接木,将早已死掉的王氏让魏四去收敛,让一个倒夜香的去收敛尸体,这到底是为什么?!”
左弗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因为人死后若不及时入殓便有尸臭,魏四长期倒夜香,身上自也有臭味!即便有人疑心,也可推到魏四身上!最关键的,魏四就算发现了什么,因着是倒夜香的,被众仆歧视,也不会有人信他说的话!所以……”
左弗一指李珂,道:“本官是屈打成招吗?!杀人者,李珂!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