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
晚上的时候,左奎躺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晚饭时,亲家公那表现让他很在意。
难道弗儿出息了不好?
“老婆子,老婆子……”
左奎推了推钱氏,“醒醒,醒醒。”
“你作甚啊?!”
钱氏被闹醒了,有些生气地道:“半夜不睡觉,你做什么?”
“嗳,你说,你说咱们大孙女当官这事是不是不好?我这琢磨着亲家公的话,那,那好像是个龙潭虎穴啊!”
“你知道就好了!”
钱氏翻了个白眼,“所以还想让大孙女当皇后?那是什么地方啊?你没听戏文里唱啊?这些富贵人心眼儿多着,咱家现在又不愁吃穿了,就要那虚名作甚?大孙女如今是县主,只要咱们不犯傻,一辈子都安安稳稳不会给人欺负了。”
钱氏顿了下,又加了一句道:“只要鞑子过不来……”
“可我不明白啊。”
左奎有些困惑地道:“那陛下干嘛还要让大孙女去当官?”
“我哪里知道?”
钱氏又翻了个白眼,“咱们乡下人哪里懂这些?不过我听大郎媳妇,大孙女,亲家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有人捣乱?在压制大郎?可有功不赏又说不过去,所以才拿咱大孙女出来顶缸?所以我跟你说了!”
钱氏又烦躁了起来,“不要听那些人噱,他们都没安好心,咱们大孙女的师父是神仙,他们说那些话都是哄你开心的,你还当真了?咱们农家人,能吃饱饭就是福气了,你别被人几句好话一说,就找不着北了,说到底,咱们就是个泥腿子,别忘本了!”
“嗳,我,我这不是也想弗儿好吗?”
“呵,我看你是想沾孙女光,自己也好威风威风。”
钱氏冷笑,“咱俩年轻时可想到有今日?你能想到你个泥腿子能穿绸缎?能睡这么好的拔步床?亲家说得不错,这都是大郎拿命换回来的,咱们可要惜福,可别一山望着比一山高,咱命薄,福多了也受不起……这不,莲儿家的夫郎不就没了么?就是没这福气啊!”重生八零后:军婚限量宠
椿芽笑嘻嘻将鸡蛋接过来,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就去回禀姑娘了。”
“去吧。”
待椿芽走了,钱氏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她拿着石锤敲打了一会儿,忽然停了手中活计,道:“老头子,这卯时还未到吧?这就起了?这也太苦了,咱们农忙时才起这早呢……”
“唉,谁让大郎没有儿子?苦了这姑娘了。”
左奎叹气了一声,用力地揉了揉手里的面团,“这些日子也别说不开心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上任,过几日就是娃儿生辰了。听她娘说,去岁因着先帝殉国,就没能过成,今年也不知能不能给孩子庆个生什么的……我听说,外出为官,不卸任可是不能回来的……嗳,老婆子,咱们去常州要多少天?以后也去看看……”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家人都知道左弗要去当官了,也知她这一去危险重重,心里难过可谁都没表现出来,反是极力努力维持着欢乐与温馨的表面,只希望这个左家走出的史上第一个女官离家上任前能过得舒心点,不要有什么烦忧……
左弗也是尽情享受着亲情,按照明朝律法,她上任是不能带着自己亲人去的。而自己一旦去了,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是不能私自回来的。
所以,这一别……
怕是好些日子都不能见着了。
所以,这几日她也没忙活,只在家待着,既不看书也不操练,就在自己母亲跟前做小女儿状,逗她开心。
快乐轻松的日子总是短暂,又过了几日,圣旨下来了。
圣旨来的那天,艳阳高照,沐浴更衣后的左弗跪在自家门前,当着众邻的面从高庸那儿接过了圣旨以及官服。
赐同进士出生……
自己不但要成为第一个女官,还要成为第一女进士?真有趣!望着邻居们或诧异或仰慕的目光,左弗咧嘴笑了。
东林党人给自己送了这么大的礼,自己该怎么回报他们呢?身为一个坚定的工业党,左弗想想,只有踏实干活,努力提高生产力,培养更多的学生才能回报这些朝堂大佬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