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回头看了李战一眼,诧异于李战的年轻,但对李战提前预判到了前方空域天气变化的能力是信服的,他说,“我飞这条航线上百次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天气,太反常了!备降也许是最安全的。”
“不。”李战果断地说道,“备降需要下降高度,低空气流更强。我们现在是在冷热空气交织的锋面云层里,气流非常复杂且无规律可循,继续保持在高高度加速穿过去是首选。”
他很想取而代之,但这是下策,眼前的情况依然可控,而能当机长的飞行员都是有极强处置应对能力的。
气象雷达的图像证明了李战的主张是最保险的,云层的运动轨迹杂乱而无序显得十分的诡异,从大体上看是一个南北对向的大的对冲气流。机长注意到锋面颜色最深的地方不过二三十公里宽,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有比硬着头皮穿过去更好的办法。
下降高度会遇到更加强烈的气流,转向会遭遇强烈侧风,都会让飞机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机长有能力处理危机,但台毕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而航班上恰好有一位空军的专业人士,这给他带来了至关重要的信心。
机组人员也许不是缺乏技术而只是在遭遇骤然的天气巨变无法迅速建立起信心来。李战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提出明确的建议有助于帮助机组人员建立强大的信心。
他沉声说道,“二位不需要过多的担心,只需要保持航向高度以最大的速度穿过去我们就能够看到太阳。事实上我是战斗机飞行员,在我过去的飞行生涯里遭遇过多种险情以及比当前更恶劣的天气,但每一次我都逢凶化吉安全落地了。事实证明我的确具备了常人不具备的好运体质,因此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副驾驶忽然说,“难道不是霉运体质吗少校?要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坏天气。”
李战反驳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如果是霉运体质我恐怕只能在天上保佑你们的,而现在我是在你们身边,随时提供任何协助。”
“少校,你会开这个飞机吗?”机长问。
李战说,“只要有操纵杆的我都会开,但还是你开吧,我喜欢飙超音速并且不太习惯没有加力的飞机。”
“哈哈哈!”
几句交谈后大家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这对应对当前的情况有好处。
“再坚持五分钟,最多五分钟我们就能迎来太阳了。”李战沉声说,“不过在降落的时候需要注意微下击暴流,那玩意儿十分的危险。”
机长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会吗,这可是冬季。”
“南方的冬季。关键在于短沙红花机场恰好在冷热空气交接的区域内,有产生微下击暴流的客观条件。”李战说。
机长点头表示认可,提高了警惕。
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高空形成的猛烈的下沉气流就是微下击暴流,范围不会很大但是下沉的力度非常大,在撞击地面后会形成四散开去的强烈阵风,风力甚至可高达每小时二百七十公里,对经过的飞行器产生极其致命的威胁,尤其是对处于起降阶段的飞行器。
持续了将近八分钟的强烈颠簸终于结束了,乘客们有劫后余生之感,经验丰富的机长都重重的的松了一口气。
这八分钟让许多乘客暗自决定再也不选择飞机作为交通工具了。相较之下,他们赫然发现火车原来是如此让人心安,尽管时效上会差一些,但至少不比如此提心掉胆。可是刚刚过去的2011年7月的温州动车事故却又让他们踌躇起来……
2011年是不平凡的一年。
然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太阳,前方天气相对较好,再巡航半个小时就到了下降阶段了,目的地就在前方。
李战索性在驾驶舱坐下了,不安全落地他哪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