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万五千米的高空俯冲下来,不开加力的情况下也能轻而易举地超过音速。李战享受着加速度的快感,密切关注着空速和高度。底下的北库山脉山脊高度三千米以上,最高峰海拔为四千三百多米。
实际上北库山脉最高峰和次高峰是重要的地标,李战很清楚主峰的位置。模拟目标就是该山峰,模拟攻击该山峰即完成对地攻击,随即脱离。那么明显的目标,非要挑出挑战性来的话,只能说如果蠢到极点,也许会撞山。
没有什么悬念,干脆利落的攻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左转拉起脱离,李战压着高度在北库山脉之中低空飞行返航。
高高度攻击,低高度返航,标准的奔袭对地打击模式。如果换成su-27、su-30、歼-11或者歼10,玩这一手显然是舒适不过了。对强调高空高速灵活轻巧的专为近距空战而生的歼-7来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空军飞行员该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的,歼-7ii战斗机是首个具备了夜间作战能力的歼-7改型,也是第一款具备了打霹雳弹、火箭弹的改型,尽管很多时候不知道把霹雳弹打到哪里去。
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就要把对应的战斗力挖出来。
诚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01号战机从雷达上面消失,薛向东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高高吊了起来。
他叹口气说,“要是有预警机就好了。”
李战按照计划在群山之中低空飞行,利用山脉的遮挡和地球曲率来掩护自己返航,意味着会脱离雷达的探测范围。因为地球存在曲率,雷达难以探测低空目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把雷达搬到了飞机上,提高了雷达的基准高度,对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大大增加,也更加的缜密,于是有了预警机。
“那玩意儿有,但配到咱们这边不知猴年马月。”杨锦山说,“三河抗洪他多次在山区里低空飞行,而且当时的天气比现在的还要恶劣,不会有问题的。”
“他当时开的歼侦八是怎么散架的?”薛向东皱眉问。
杨锦山说,“根据通报的调查报告,是使用强度超标了。八爷还是蛮结实的,可惜也耐不住那样高频率超负荷使用。满挂载开加力超音速飞行,还做大过载机动,当时那样的天气,总之什么都可能发生吧。”
“不到半年的新飞机就这么没了,还真是个败家子。”薛向东无奈摇头。
“团长,可他立了大功了。”杨锦山笑道,“当时三河的抗洪形势非常危急,中下游流域数千万人民群众面临着威胁。他飞了两个架次,冒着大风大雨对上游的自然湖进行了反复多次的精准轰炸,炸开了一段山,把洪水给导引走了,中下游的抗洪压力一下子骤减。”
薛向东缓缓点头,“也是,人啊,果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话说回来,要立大功,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行。相对于数千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区区一架歼侦八还真不算什么了。”
杨锦山忍不住笑道,“我听说那架歼侦八是厂家提供给二师试验的,一共提供了两架,部队并没有付款。”
愣了一下,薛向东哈哈大笑,“看来这小子有的不全是霉运嘛!”
尽管二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的气氛,但不仅他们依然内心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塔台其余值班人员也是神情凝重目不斜视,尤其是雷达员,死死盯着显示屏都恨不得瞬移到李战身边替他拉杆上高度了。
可能最淡定的要算张源了吧。
为保障此次复杂气象条件下作战训练,他以技术副台长的身份来到塔台亲自值班,密切关注天气变化。他很清楚,就算有事李战也会安然无恙地飞回来,因此没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张源下意识的微微要笑了笑,这一幕恰好被薛向东看见,于是薛向东走过来,纳闷问道,“小张,天气怎么样了,你看起来很放松,是不是有好消息?”
正团喊副团小张,多少显得不合适。不过薛向东比张源大了十岁左右,叫张源小张似乎也没有不合适。总之在场的人听来没有谁觉得不合适的,张源自己也没有觉得不合适。
薛向东在101团乃至北库场站的威望太高了。
张源连忙回答,说,“天气会持续转好,不过今天差不多是维持不变的,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嗯,很好,你们气象部门的工作很重要的,能不能飞怎样飞,全看你们。”薛向东微微颌首道。
张源略苦涩笑,道,“薛团长,你不用担心,这种天气对李战来说真没有什么的。他在比这还要恶劣的气象条件下飞行过,而且是多次,很有经验。”
“我是相信他的,否则不会支持他搞复杂气象作训。”薛向东言不由衷的样子很是憋屈。
“报告!洞幺出现了!”雷达员一声报告给所有人打入了振奋剂。
薛向东风一般过来站在了雷达员身后,杨锦山拿起送话器递给薛向东,后者呼叫李战,“洞幺洞幺,塔台呼叫,收到回答。”
“嗞嗞”的电磁干扰声中,李战的声音满镇定,道,“洞幺收到,雷达确认下我位置和姿态,我地平仪受干扰了,完毕。”
直读式陀螺地平仪在仪表台最显眼的中间位置,飞行员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么直观。地平仪是指示机身俯仰和侧倾状态的仪表,极其重要。不管是二代机三代机乃至四代机,或者民航多么先进的客机,地平仪都是极其重要的指示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