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弥漫,杀生震天,战场的喧嚣被隔绝在夜殇的帅帐之外,
钱沫沫眼角的泪滑落在夜殇的唇畔,消失不见,來世他还会认识她吗,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找到她的存在吗,
带着种种的期冀,钱沫沫闪身将地方让给黄珏,方便黄珏给夜殇逼毒,大捷之时就是他醒來之时,这是她最后能帮他的,
“玄武,对不起,谢谢你的陪伴,如果可以,你还是回到他身边吧,帮我照顾好秋忆她们,现在帮我摘掉这面具吧,”
钱沫沫神情淡淡地走到玄武的面前,她今生欠他的或许來世都无法來还,玄武,注定是被她伤害的那一个,
玄武绝望地看着钱沫沫,有些无助,高大的身子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他的整个世界都会坍塌,
“如果是我呢,......我是说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呢,”
玄武看钱沫沫有些不解,又完整地重新说了一遍,钱沫沫一愣,他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还非要让她说出來么,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个恶人,
淡淡的笑微微加重,钱沫沫伸手拉起玄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玄武,这里很小,住下了一个人,就沒有再多余的地方去容纳别的,”
玄武笑了,是钱沫沫从來都沒有见过的笑容,无神的眸子里不带一丝生气,全是空洞的无助,这静如秋风的笑让人心疼,
“我知道,只是想要再肯定一边,”
抽回自己的手,玄武略有些颤抖的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拿出一瓶药水均匀地涂抹在钱沫沫的发迹,他从來沒有像这次仔细地去为一个人卸容,因为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
就像他明知道她的心中只有夜殇,可是他依旧选择了追随,在的他能陪伴她的世界里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谢谢你,玄武,”
钱沫沫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來,长时间照射不到阳光的脸有些苍白,就如她即将消失的生命,绽放在脸上的钱沫沫定格在玄武的脑中,曼陀罗华,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印象,
“可以开始了,抓紧时间吧,刚才帮太子爷逼毒才发现他的毒已经开始向心脉蔓延,若是再拖上半天,恐怕就选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了,”
黄珏擦了擦脸上的汗,虽然不想督促钱沫沫,但是刚才施针才发现夜殇的毒已经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样了,
“嗯,这就过去,”钱沫沫回头向黄珏回答了一句,又转回头來望着玄武,“玄武,珍重,”
玄武猛地转身背过钱沫沫,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留给钱沫沫一个僵直的背影,
“属下去门口守着,”
咬牙说完这一句,一滴温热的清泪从玄武的眼角滑落,被他大步迈向帐门口的步伐带落,消失在衣襟中,沒有任何人看到他落泪,
“徒儿,你可想好了,若你此时想要反悔,师父就算拼了老命也能带你离开这里,”黄珏手里的银针颤颤巍巍,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原來,死亡是银色的,
钱沫沫心中默念,突然又自嘲地撇了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呼吸乱想,走到夜殇睡塌的旁边将鞋子脱掉,整齐的摆放在睡塌旁边,盘腿坐到了夜殇的对面,
夜殇早已被黄珏扶了起來,坐在钱沫沫的对面,此时钱沫沫只要微微向前探一探身子就能扑进他的怀里,只可惜龙涎香依旧淡若可闻,夜殇的双眸却对她避而不见地沉睡着,
“徒儿,放轻松,等下你就想象着自己做了一场梦,放心,等下师父一定会拼了老命也要和阎王争一争你,”
黄珏手中的银针刺入钱沫沫身上的几处大穴,声音也带了些许鼻音,他虽然和钱沫沫师徒缘分并无多久,他确实从心里喜欢这个聪明善良的徒弟,
却怎么也想不到,老天会跟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本來正值年华的生命却偏要这个时候凋零,
“好,”
钱沫沫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也随着黄珏刺入穴道中的银针变的开始清明,手掌一痛,钱沫沫知道,换血要开始了,
最后的一丝意识让她眯起眼睛看了对面沉睡的夜殇一眼,他也被黄珏师父迅速地在两只手掌心上划了两道口子,
“起,合,”
随着黄珏的声音,钱沫沫只觉得自己两只手臂无意识地被黄珏用内力引导着对上了夜殇的双掌,
随着她和他两人四掌相对,她身体里的血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被夜殇吸了过去,而夜殇的血又一点一点的渡了过來,
望着夜殇苍白的脸,钱沫沫一直浅浅地笑着,奈何桥,她愿白头相等,直到他來认出她,
笑容在钱沫沫的脸上凝固,她的意识却陷入混沌,不再清明,被毒血侵蚀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地破坏着她的五脏六腑,
只消片刻,钱沫沫便已经嘴唇发紫,面色潮红嘴唇发紫,坐在夜殇和钱沫沫两人一边的黄珏却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否则这场换血救人可能就会一个都留不下,
说离开的玄武,静静地站在帐外,一直都在静静注视着帐帘,似乎他的视线能够穿过这层格挡看到里面,阴郁的脸色让附近巡逻的士兵看的只冒冷汗 ,
最终,玄武还是颤抖着手将帐帘掀起了一条缝,钱沫沫夜殇还有黄珏三人都盘腿坐在睡塌上,黄珏一只手放在钱沫沫身上,一只手放在夜殇的身上,
三人身上全是蒸腾而起的水雾,看着黄珏额头上的汗,玄武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轻轻发下帐帘,他突然开始觉得怀念在栖云山庄的这三年时光,
若他们一直都留在栖云山庄沒有出來过,是不是她就不会这样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