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一辈子离不开谁,就算有,她是我的女儿,唯一离不开的人,只能是我,退一万步来说,她如果真的离不开你,我也会强制让她离开。”
“布桐!”林澈终于维持不住风度,一字一句地咬着她的名字,“你现在已经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健康都可以不顾了,是吗?你忘记了,她只要离开我就会哭到晕厥,连医生都说她不能受刺激!”
“我当然要顾,但是前提条件是,我必须给她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她可以没有父亲,但是绝对不能生活在你身边!”
“凭什么?”林澈面露痛色,“这几年,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没有把你们母女两个照顾好吗?我连争争都在用心照顾和教导,为什么就是换不来你的一个笑脸一点感动呢!桐桐,你连萧愈都可以关爱,为什么就是不能施舍给我一丁点的爱呢!”
“因为你不够纯粹,”布桐看着他,平静的眼底冷漠得没有丝毫起伏,“孩子需要在纯粹的家庭、纯粹的人身边长大,你刚刚所说的对我的深爱,于我而言是可怕的存在,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们在你身边生活。
还有萧愈,他现在这副样子需要人照顾,我才会接他回家,今天他但凡是清醒的,并且还对我存有爱情的幻想,我也会毫不犹豫让他离开!”
“桐桐,你变了……”林澈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很善良,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也会换位思考,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设身处地地考虑的,你会主动想起我对你的好,会找理由谅解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冰冷决绝地赶我走,桐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的爱情见光死……”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你不也一样变了……不对,或许你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你罢了。”
林澈喉间溢出低低哑哑的笑声,在偌大奢华的客厅里久久回荡着,“桐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谁吗?是厉景琛,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跟厉景琛一模一样,一样冷血一样无情,他死了三年了,你把自己变成了他,用这么彻底的方式祭奠他,是吗!”
布桐微微失神,旋即,转头望向他,“澈哥,放手吧,我们维持最后的兄妹情,只要你去了国外早点结婚生子好好生活,你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逢年过节,我还是会欢迎你回来,你还是争争和小月牙的舅舅。”
“那如果我不愿意走呢?”
“我会撤掉你在聚星的所有职务。”
林澈点点头,“也就是说,你要跟我撕破脸了?”
布桐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我并不想走到那一步,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再执迷不悟下去。”
“好,”林澈站起身,“看样子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桐桐,我不为难你,但是我也不会放弃你,我可以暂时离开布宅,但是我绝对不会离开帝都,我相信,你会有回心转意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林澈说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几分钟,就拉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看了沙发上的女孩一眼,什么话都没再说,直接离开。
“小姐,”钱进满脸震惊地从偏厅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手机,“都录下来了。”
“嗯,”布桐瞥了一眼,“回头把录音给择一听,省得我还得再跟他解释一遍。”
“好,等择少回来我就拿给他听。”
布桐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公寓那边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搬回来吧。”
“好,我送你回去。”
“嗯。”
门外,厉景琛一直在焦急地等着,先是看见林澈进了屋,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急得不行,但是又不能进去。
等终于看见林澈拉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才长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的老婆很有魄力,而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是一定不会放任林澈留在布家的。
没一会儿,布桐便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橘色的路灯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隐隐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场。
一种本不该属于她的冷漠。
厉景琛的指尖微僵,打开后座车门,让女孩上了车。
……
回到和颐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客厅里,唐诗正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看见布桐进来,急忙迎了上去,“桐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了?”
“诗爷,你还没走啊?”布桐换下高跟鞋,走到沙发上坐下,“争争和小月牙睡了吗?小月牙有没有闹?”
“晚愉带着他们睡在客房了,小月牙闹了一会儿,吵着要爹地,被争争哄住了,倒也没哭。”
“那就好。”布桐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沙发里。
“桐桐,你跟林总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钱进应该还没走远,你给他打个电话,去问他吧。”
“……我想留下来陪陪你。”
“不用,”布桐冲她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洗洗就睡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唐诗见她一脸淡然的样子,点头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晚安,诗爷。”
“桐桐晚安。”
唐诗离开后,布桐闭上眼睛养神,良久,才恢复一点精神,起身悄悄去了黎晚愉的房间。
不大的卧室里开着暖黄色的睡眠灯,三个人睡得正香,只不过睡姿一个比一个差,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