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玥鄙夷地扫过周安,半开玩笑道,“放心,我先拆一部分,煞灵一时半会儿冲不出来呢。万一真的出来了,你就把它吞了呗。”
姑奶奶,您可真会开玩笑啊!
筑基修士吞八阶煞灵,真是好大的胃口呢。
周安怎么惊慌忐忑都不重要,千玥已经打定主意了。
至于后面的结果,等到时候再说吧。
她观察过这里的伏魔阵,阵纹痕迹十分眼熟,十有八九是湟梁所布。
他入道前是俗世的侯门世子,最爱摆弄棋局,于阵法一道造诣颇高。
当时在血腾界,他看自己闲着无聊,以教授阵法为由,明目张胆地嘲笑过自己很久。
虽然初衷很欠打,但在此事中学会的伏魔阵,却是她为数不多会的一个大型法阵。
至于解阵的手法,也十分麻利。
千玥御剑飞起,凌空于深渊上方,手心蓄起几道木刃,毫不犹豫地击中兑位、离位和乾位。
白色阵光大现,无渊洞内的魔气一阵翻涌,而深渊底部却没什么动静。
她重新落回看廊上,心情有些紧张,“先等着吧。”
周安撑着油纸伞,目中一片绝望。
为什么自己这么背,要和她是同乡?
昭华院,正准备接见南致远的湟梁,忽然神色一动,身形消失在原地。
在千玥进行第二遍措辞的时候,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
他一袭紫黑法衣,踏着深渊黑雾而来,落在二人身前,目带惊讶和审视。
周安悄悄敛息,心惊此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难道是哪位不出关的长老?
千玥,“嗨,你来啦?”
姑奶奶认识他?
湟梁探究地看着眼前这张脸,想起数十年前的一面之缘,她如何会解伏魔阵,“你是谁?”
早已撤去鲛绡伪装的千玥,干笑两声,“好久不见啊,魔君殿下。”
湟梁挑眉,“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本姑娘亲自传你魔君之位,怎么可能不知道!
心内吐槽,嘴上却很恭敬,“呵呵,看气势就知道啦。”
周安:好诡异的气氛,好想走!
湟梁曾经有过那么天马行空的猜测,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这样的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因此一瞬之后,他开始怀疑这是哪里来的小奸细!
“骆非白的煞灵很快就要进阶,要是多扔一个金丹期的仙修下去,怎么说也是小补。”
“呵呵,小世子,就是嘴硬心软。”摄于旧友的威压之下,千玥开始语无伦次。
湟梁却像被这句话击中心脏一般,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将对方的心虚和忐忑尽数纳入眼底。
他广袖一挥,将千玥带入自己的魔域中。
“你……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这世上会戏称他“小世子”的人,也就只有那个没心肝的了!
千玥见他吃惊的样子,和自己认识的那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因此,她很快放松下来,盘坐在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起上次飞升之后的窘境。
她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喝完两壶香茶,才把重生这件事说完。
湟梁沉默,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说好一起混魔道,你却偷偷修了仙!
良久之后,他才整理好心情,接受了现实。
“没想到元曲界这么变态。”
“可不是嘛,要不是时运不济,我用得着重头修炼?”
“这么说,你本来是要修魔的,结果魔骨被南致远给抢了?”
千玥用力点点头,又十分好心地补充一句,“准确地说,是被他那只灵棕猴给抢了。”
湟梁很生气,好好的魔君转世,就因为一次意外,永诀魔道了。
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还对罪魁祸首多有关照。
而关照的理由,也是因着他身上有魔骨的气息。
这太讽刺了!
随即他又想到一件事,“这么说,那猴子是你杀死的?”
千玥哼了一声,“那当然了,谁让它当年抢我的机缘。要不是本姑娘命大,能活到今天?”
湟梁赞同地点点头,“你确实命大。”
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小仙子,他忽然有些不适应,“你这副身子倒比从前好看一些。”
千玥纠结地瞪着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一肚子的骂骂咧咧堵在胸口,喷不出来。
“哈哈,没关系,就算你做了仙修,我还是认你的。”
湟梁大笑着拍打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时幸灾乐祸。
天南地北的瞎扯之后,二人总算聊了点正事。
“这么说,你潜入炼尸门是为了寻找金樽界的通道?”
千玥点点头。
寻找遮天木,也是为了回金樽界,不算是骗人。
湟梁盯着她的脸,嗤笑道,“你有事瞒着我?”
千玥摆摆手,十分自然地说道,“再怎么说,我转世都快百年了,总不可能所有细节都补给你听嘛。而且。我对你哪有什么秘密。”
“呵呵,那当年你为何没有与我相认?”
“咳咳。”千玥猛地呛了口水,理直气壮道,“谁知道我飞升以后,你玩得那么变态啊!我这叫谨慎,你懂不懂?”
湟梁嘲讽地勾了勾唇,“你两辈子都在谨慎,结果却被人推下斩魔台。”
千玥,“……”
你不提这件事,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了,我们进入正题。你知道炼尸门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