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奉行五常之道,即仁义礼智信,把诚信摆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
翟老是太学名儒,天天把三纲五常挂嘴边,教导学生。在一众学生们面前,无论如何,都不敢食言而肥,背弃儒家的信义。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让他承认自己老糊涂,颜面尽失。
因此,他别无选择,只能履行赌约。
当吴本草提起这茬后,他意识到覆水难收,今日难逃这一惩罚,气得脸色发紫。他猛拍桌子,大步走向门外,心神慌乱之下,桌边的盘子被带到地上,摔得粉碎。
踏过门槛时,他怒吼出来,“是我老糊涂了!”
他不敢停留,灰溜溜地逃出巷子。
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在场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翟老的臭驴脾气,在太学内是出了名的,对学生们从没好脸色,又好吹嘘自己,能赢得人心才怪。今日他出丑,曾被他骂过的学生跟崔明健一样,都觉得出了口恶气,说不出的痛快。
翟老一走,胡文轩还在这里,跟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处境很尴尬。
他叹息一声,看着心满意足的崔明健,无奈地道:“小崔,你这口气倒是出了,咱们屋的融洽氛围,也彻底给毁掉了。大家共事一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这样呢……”
他骨子里是站在翟老一边的,但办公室矛盾彻底爆发,从今往后,他被夹在中间,越来越难当老好人了。
崔明健冷笑不止,“以前他板着老脸,天天像训孙子一样对我,毫无尊重,那样就算融洽?不是我想挑事,是他倚老卖老,气焰太嚣张了,真当我们年轻人软弱可欺?”
若非出现五彩饺子这事,给他提供机会,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击翟老,捍卫自己的尊严。
说起来,他得感谢了不起的吴本草,为年轻人争了一份光。
他转过身,朝吴本草行礼,真诚地道:“公子才华盖世,气度不凡,崔某钦佩之至,很想结识你这个朋友。你若不嫌弃,以后可以常来太……算了,你非池中之物,怎会看得上这座腐朽的太学……”
他本来是想邀请吴本草,常去太学坐坐,切磋技艺学问,但转念一想,太学无法帮人提升气府,吴本草却做到了,又何需把太学放在眼里。
吴本草还礼,“崔博士言重了,以后若有机会,我很想前去讨教。对了,劳烦你回去后,帮我提醒一下翟老,记得抽空把300块元石的饺子钱送来。”
他相信,学校老师再穷,也不会厚着脸皮赖账,让崔明健帮忙提醒,无非是再给对方一个出气的由头。
崔明健欣然应允,瞥胡文轩一眼后,径直离开。
吴本草回到柜台旁,跟老白一起算账收钱。
老白问道:“得罪太学元老,你就不怕那老头报复你?”
“元老?”吴本草淡淡一笑,“你太抬举他了,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他能如何报复我?难道是命令自己的学生们,不准来店里吃饭?他还敢再厚着脸皮,当众提起我?”
这场赌局,绝对会在太学内传得沸沸扬扬,就算翟老想报复他,也不会自取其辱,在学生们面前再提这茬。
“别说是他,就算祭酒本人亲自下令,全体师生不准来吃饺子,大家就会乖乖听他的,错过提升的良机?别低估了学生们的底气,更何况,如今的京城,又不是太学一家独大……”
点到即止,他没再说下去。
新开张的朝天宫,跟太学针锋相对,产生巨大的威胁。之所以现在来店里的都是太学学生,是因为柳星衣等人在太学内部宣传,绝不代表朝天宫的人对此不感兴趣。
他相信,今天,群众们证实了饺子的药效,消息继续发酵,明天,武安司和朝天宫的人就会蜂拥而至,跟太学的人抢购买名额,场面绝对会更火爆。
朝天宫一入场,提升整体实力,彼涨此消,太学想不争都不行,还怎么敢下令抵制艾草吧?
老白听懂了他的意思,看着门外的人潮,又问道:“你就不怕,他们的胃口太大,想一下子把你吃掉?有句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假如他们来抢饺子,背后倚仗的可是朝廷。”
吴本草若有所思,答道:“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你可以把‘假如’去掉,他们迟早会在我身上打主意,但不会是眼前。你别忘了,咱们已经跟那两大高手碰过面。”
李家阵营里,有一个李千秋,武家阵营里,相应的也有武靖思。老白有多恐怖,这俩人是亲身领教过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愿意铤而走险,把吴本草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因此,无论是李家,还是武家,都不会轻举妄动,来撩吴本草的火气。
谁先动手,就看谁沉不住气了。
老白眨了眨眼,“有道理。不过,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就怕他们耍阴招,唆使一些孤魂野鬼来闹事,那样的话,咱们摸不出底细,还真没法找他们算账。”
吴本草神色凛然,“如果是野鬼,我就拿他们练刀了,不用管幕后主使是谁,统统砍掉!”
老白侧过头,戏谑道:“口气不小啊!你的状况,我最清楚,别怪我打击你,你五天升六重,现在只是个空架子,气府里面一点存货都没有,真动起手来,远比你自己想象的弱!”
这是实话。
养气境的关键,当然是养气。
开启气府是基础工作,提升气府充其量也只是添砖加瓦,并非核心功课,起不到核心作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