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氛围中。
方可儿要带着她已经痴呆疯傻的爷爷方经年离开,张涛见林青这边还没结束,暂时不打算走。
“祖师爷,这个陈海就交给我吧!”张涛自告奋勇。
“不必,你陪她走吧!”
林青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在精心照料方经年的姑娘,她的父母虽然不是爷爷亲手杀掉,但是都因他而死,换做谁心中那股子恨都无法磨灭。
可到头来,那毕竟还是她亲爷爷,在他意识模糊,痴傻之后,她还是在悉心照顾他。
人世间最抹不断的就是这血浓于水的亲情。
试问谁人能置自己的血脉至亲于不顾?
哪怕是方经年招摇撞骗,装神弄鬼,可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儿子儿媳之事,还是心存忏悔,否则也不会在疯掉之后表达出来。
也许是他清醒的时候无法面对,无法原谅自己罢了。
这就好像自己当初无数个日日夜夜,在脑海中脑补妈妈的形象,从小到大一直是奢望,却又心存怨恨,虽然被父亲不停地告诫,妈妈爱他们。
但是最珍贵的童年没有母爱呵护,那种苦涩,那种痛,出了真正经历过的人,别人都无法理解。
“去吧,去吧!”
林青摆摆手,张涛终于是不再坚持,一边安慰方可儿,一边扶着方经年……
“你呢?还没思考清楚要先拆掉我哪条腿吗!”林青的眼神骤然冷漠,深邃的瞳孔盯着陈海,如浩瀚星空无垠、莫测。
漆黑的瞳孔,犹如黑洞,看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精神几乎崩溃。
陈海根本承受不住那无形压力。
哆嗦道:“我错了,我判断失误,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那怎么可以?你不仅仅是燕京陈家的人,还是雨家二爷雨山的干儿子,你说谁欺负人,就是谁在欺负人;你说谁错了,谁就是做错了。但你不会错,你怎么可以道歉?”
刘健声音不大,慢条斯理的开口,却让人打心眼里感觉难受。
“我们林先生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到底先要哪条腿?你若想先拆我的两条腿,那也行……”
“不!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我真错了,饶了我吧!”
虽然没有再挨打,但周围那一道道目光投射过来,陈海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比打他几个耳光还难受,还恶心。
被别人用自己说过的话反过来讽刺自己,那简直……如同在卫生间里吞了苍鹰,并且还鲠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那么,请你说说你到底错在哪了?为什么会做错!”看到林青使眼色,刘健马上改口。
不再步步紧逼,反而开始回旋。
这一问,陈海愣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做错!守财奴的种田生活
“啊?饶了我?多谢林先生,多谢林先生!”陈海如蒙大赦。
这怎么就莫名其妙饶了自己?
不过!
不挨揍,总归是好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小小的教训,就当是给你的一次告诫了!”
啪!
林青一巴掌拍在陈海肩头。
后者猛然一颤,顿时感觉身上负重万钧,沉重的压迫玩如一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噗通!
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我,我……”
陈海爬到墙边,扶着椅子,扶着墙,慢慢爬起来。
就这,已经累得满头热汗。
“刘健,我们走!”
“是,林先生!”
望着消失在楼道尽头的身影,陈海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
这混蛋,他就是个恶魔!
太可怕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陈海发现,肩头压着的无形大石头,也稍微减轻几分,不用扶墙,总算能勉强站起来。
但走路依旧十分艰难,如负重数百余斤。
那些围观的人们纷纷诧异:“陈海,你这是怎么了?走两步路就累得满头热汗,还气喘吁吁的?”
“你懂什么!”陈海咬咬牙,道:“我他妈身上负重几百斤,不累才怪!”
“负重?”
“不懂别瞎问,快帮我挂个号,我要看医生!”
“是精神吗?”
“去你妈的,神经科,给我挂神经科……”
打发掉陈海,一些人暗暗摇头,低声议论,道:“这家伙,估计是被吓傻了!”
“你看他走路都走不稳,肯定没错咯!”
“要我说,他还是直接去看心理医生比较合适……”
“应该挂精神科的号!”
……
另一边。
林青刚下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沈秋墨。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被人碰瓷儿了,特来看看,你没事吧?”沈秋墨神色有些古怪,心说什么人那么不长眼敢找你碰瓷儿?不要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