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
七月的桐鹿村,清风阵阵,空气中尽是雨后泥土的清新。太阳都快出山头了,王大娘家里的鸡才刚刚打鸣。
王大娘给鸡喂了一点米糠,端着粥,啃着馍馍,正蹲在院里和儿子说着新晋灵师方银火强占徐老三家香酒花田的事儿呢,忽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提着一只大木桶,牙根紧咬,气喘吁吁,从篱笆前走过。
大娘心里一热,忙道:“你去帮帮萱娃子。”
王大娘的儿子王大力,素来对岑家姑娘岑萱有意思,听到这话,喜笑颜开。他拎起木桶,豪迈一笑:“阿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提这么重的东西,给哥吧,哥的粗。”
岑萱拽了拽衣角,满脸通红,只道谢谢。
“好香啊,这桶里装的是啥宝贝?一大早就吃这么好,李老爷要的?”大力提着木桶,不时地就扭过头看岑家姑娘的胸脯和花裙;桶里瓷制的碗跟他壮硕的肌肉一齐抖动,发出‘叮叮哐哐’的响声。
两人走着说着,大力刚打算问点私人问题,可岑家姑娘忽地就蛾眉紧蹙,哭得梨花带雨。
“有戏。”痴汉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十分焦急:“妹妹你别哭啊,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给哥说,哥帮你收拾他!”
壮汉不停安慰,但却止不住岑家妹子的眼泪。后来大力一时语塞说不出话,她反倒不哭了。
妹子星眸点点,鼻红眼湿,颤抖地指了指前方的议事大院,好长时间才憋出两个字:“方狗。”
“…”
大力将桶放在地上,揉了揉有些矮塌的鼻梁。他的眼睛,因为刺眼而眯成了一条缝。
桐鹿村议事大院
自幼生活在桐鹿村的小儿都知道,桐鹿村的议事大院由上任村长亲自建成,附有一座三转土道灵阵,是村里最重要的地方。可如今,这处宝地已经被改造成了客房,专为一人使用。
要问此人是谁?那就是翡绿高等的“绝世”天才,桐鹿之光——方银火。
议事大院精装细琢的内屋里,方银火穿着由立阳红绸织成的金边睡衣,在放满水果和香草的床上悠哉地嗑着瓜子。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妙龄少女,身着坦领半臂襦裙,浓妆艳抹,面带愁容。
方银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使唤道:“捶腿,翻页。诶,别停啊,又不碍事。”
“轻点,重点,过了过了,轻点,再轻点,轻点啊!”
“你这技术跟村口铁匠学的啊!?”
方银火皱了皱眉,不停揉捏着小腿。
朱家妹子朱颖,捶腿的力度越来越大,心中满是不忿:“方银火竟然是这种德行!难怪璃姐姐瞧他不上!”
“吃要吃好的,穿要穿贵的,把人当木头使。偏偏村里人还惯着他,又是送礼又是做媒的。明明二虎哥和璃姐姐也是翡绿段啊,怎么就他特殊?”
“我得把我近几日在这房内听到的闲言碎语都记下来,交给萱妹,好好折一下这人的锐气。”
她看到床上的方银火因为蚊虫叮咬,手臂上起了一个血红色的大包,当即又想:“灵师再强,可他不能让村子变得更好,和这苍蝇蚊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他只是一只蛆!一只最脏最臭的蛆!他就是一个傻*!”
方银火看着莫名痴起来笑的少女有些纳闷,不知她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于是向来和善的他起身给妹子倒了一杯开水,温柔地道:“朱大姐,近日行事不周,多有得罪。”
朱颖被比自己还大了两岁的方银火说成“大姐”,当即气恼,想喷几句莲花出来,可又想这反倒上了他的当,便张撑着笑脸回道:“不气,您是灵师大人,使唤我这个凡人丫头是应该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幻想着将开水往方狗的鼻孔里猛灌。
“哈哈哈,朱大姐好气量。”方银火咧嘴一笑:“来,你顶着这杯水,去把豹子给我找来。记得不准用手扶啊!我在这杯子上施展了灵力,可以监视你的。啊,啊啊啊啊!!!!烫烫烫!!!朱大姐你干啥呢!?”
七月十五,桐鹿村。一向和气的朱家姑娘把滚烫的热水泼到方灵师的手臂上,闹得众人皆知。
她走后,方银火躺回床上抱怨:“又没碰你,怎么就生气了?”
他摸了摸红肿的手臂,看着上面日渐鼓起的肌肉,大为兴奋。
“《灵修》上说,灵力无时无刻不在锻塑人的身体,果真如此。再跟赵二虎打一次,赢的可就是我了。”
想到曾经的情敌和前几天挨过的打,方银火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又将心神聚拢在附着在左心,如纸般轻薄的灵域上。
剑侠灵盗录
议事大院,岑萱如莺啼般轻灵的嗓音在扩音仪的增幅下变得震耳欲聋。方银火被绑在风筝上,腿脚发麻。
“七月十三日,你在西北坡毫无理由地刁难赵二虎,影响极为恶劣,精神损失费共计一万两。不过二虎哥心宽仁厚,你就不用赔了。”
“…”
岑家姑娘在念完这一项罪名之后突然眼冒泪花,哭了出来。睫毛与嘴唇被淋湿,煞是可怜。
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颤声道:“七月三日至七月十五日,你威胁孤儿寡母的岑家为你做饭,还不给钱!亏欠的饭钱共计二两三钱五文!下作,下作!”
“难吃。”
“闭嘴。”
“最后一项。”岑萱顿了顿,小声说道:“七月十四日,你伙同可亲姐霸占了徐老三家的三亩香酒花田,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