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淡淡的看过来,便是这么一眼,冷得让她一哆嗦。
“什么臭脸色!书呆子,跪瘸你算了!”她气红了小脸,故意召来了全宫奴才,里三层外三层齐了,盯着他瞧笑话。
然而,众目睽睽下,他平静到几乎冷漠的脸,半丝波儿都没。
当然,右相家的大公子跪,奴才们也不敢站着。看笑话也是跪着看的。
不知几个时辰过去,奴才堆里传来一声吃痛,旋即就是一个年长者的呵斥。
他余光看过去,是个小黄门,十三四的样子,跪得太久,身子摇摇欲坠了。
“这个,垫膝。”
他从怀里拿出一卷《孟子》,递给那个小黄门。
所有人愣了。圣贤之书,拿来垫膝盖?
“大公子使不得!这小子只是个奴才,跪得该!”周遭磕头如捣蒜。
她亦不解。银铃般的声音迟疑:“赵沉晏,听闻这《孟子》是你随身携带,随时三省吾身的,如今被个臭奴才压上头,你也不怕孟师在天之灵,骂你一句轻辱圣贤。”
然后她永远也不会忘了他的回答。
“寒窗十载,所习,非圣贤书,圣贤心也。”
那时,他脸色虽苍白,目光却亮得像最绚烂的日光,语调虽淡,却字字句句可镇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