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哲的怒吼声犹如讯号一般,不等话音落下,便听到远处平缓一些的山峦后突然一阵号角之声,两支精悍的人马齐齐杀出,扑向混乱不堪的唐军士兵。
“隋军?”看到杀出的伏兵装束,段元哲面如土色,他知道葭萌关在唐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被隋军拿下了,甚至极有可能是夏侯询投敌叛变,把这大唐门户献给了隋军,以作晋升之功。
“大家休要慌乱,通通集结御敌!”看着混乱奔逃的众多将士,拎着长枪的段元哲怒喝连连,企图把散落周围的将士召集起来,至于夏侯询是否投敌,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先解决眼有难关才是关键。
下令之间,王雄诞、程处默各领一支人马,高喊着“降者不杀”的口号齐齐杀来,两人犹如两把尖锐的匕首一般,将本就混乱的唐军士兵截断,使其首尾不能兼顾。
嘶喊声,凄厉的哭嚎声在葭萌关北响成一片,谢映登已从山谷之北的官道杀来,而葭萌关的城门也在此时洞开,罗士信领着一支人马踩着碎石出城,咆哮着杀向乱成一团的唐军。
许多唐军将士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便被打得晕头转向,只能跟着混乱的士兵一起,如同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晃着,有一些比较聪明的士兵连滚带爬的躲到角落里,丢掉兵器,跪地请降。
但更多士兵却是相互拥挤、冲撞、推搡,一些人甚至咆哮着对挡在自己面前的同袍挥下了屠刀,致使不少士兵死在了自家将士之手。
段元哲带着亲卫已经聚集起了一点人,只是在乱兵的冲撞下,根本就难以结成阵型,只能带着士兵没命往前冲,葭萌关显然已被堵死,只有往前冲才有一线生机。
人的潜能到绝境之时,最容易爆发,但见段元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少有两合之敌,紧跟其后的唐军士兵眼见自家主将如此神勇,也拾起了一些士气,跟着段元哲往外冲去,如此人人拼命,倒也杀开了一条血路。
不过段元哲如此抢眼,很快就吸引了王雄诞和程处默的注意。
王雄诞让程处默率军清缴段元哲部下将士,他自己则是带着一队亲卫,拎刀向段元哲所在方向杀去。
此时一名隋军队正拦在段元哲身前,却被段元哲一枪刺倒在地,紧随而至的马蹄踩断了那军侯的大腿,接着又被随后而来的唐军一一踏过,很快就成了肉泥。
见到这一幕的王雄诞大怒,厉声喝道:“混蛋东西,竟敢如此虐杀我将士,找死。”
他这话显然很不讲理,毕竟战场之上,是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你不杀敌,便被敌人所杀。此刻的段元哲一心逃命,哪有功夫跟王雄诞废话,眼见对方冲来,手中长枪如毒蛇一般直奔王雄诞胸膛。
此时的段元哲已被逼出潜力,这一枪刺出,倒也极为精妙,若是遇到寻常的将校,恐怕很难抵挡这闪电一枪,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天天被杨侗和罗士信操练的王雄诞,在与这些盖世猛将的不断交手过程中,王雄诞如棉花吸水一般的吸取经验,自身的武艺、眼界和作战经验都得到了飞速进步,和降隋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眼见对方长枪刺来,王雄诞也不躲避,伺机一刀劈出,段元哲只觉手中枪杆一颤,随后就是一轻,骇然发现自己手中长枪已被斩断下一截。
正自惊骇间,王雄诞手中大刀一轮,第二刀已经狠狠的斩到。
段元哲不及细想,连忙将枪杆往上一顶,准备架住气势磅礴的一刀。
“嗤”的一声轻响,他的枪杆竟被王雄诞一刀斩断,刀势未消,继续朝段元哲落了下来,段元哲匆忙间将身子一仰,避开了脑袋,但锋利的刀锋却已经将他胸前铠甲斩裂,也多亏了之前的招架,卸去了王雄诞这一刀的部分力量,否则的话,就算有这铠甲保护,也难免遭到开膛破肚之下场。
“将军慢动手,段元哲愿降!”眼见王雄诞重新抡刀斩来,而段元哲已是避无可避,他面色大变的连忙大叫。
“现在才想着要投降,已经很晚了。去死吧混蛋。”王雄诞冷哼一声,刀光在段元哲惊怒的目光中掠过,人头冲天而起,关秃秃的脖子如喷泉一般,飙出一道数尺高的鲜血,阳光下显得凄艳而惊悚。
杀得一身是血的王雄诞在众多唐军士兵惊骇的目光中,冷漠的收下了大刀,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唐军将士,大声说道:“贼首已诛,降者不杀!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我等愿降,请将军饶命。”连主将段元哲都挂了,唐军士兵哪还有继续作战的勇气?一个二个都依言丢下手中兵器,纷纷跪地请降。
……
王雄诞指挥士兵收缴俘虏的武器,目光看向了其他几处战争,发现罗士信、谢映登、程处默的战事也都接近了尾声。
这场短暂而惨烈的战争打到这步田地,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唐军士兵胆敢反抗了。所有唐军尽都惊慌失措,被凶悍的隋军将士杀得溃不成军,除了少数负隅顽抗者被一一扑杀干净,余者大多弃械投降了。
这也意味着李世民派来的一万唐军士兵已经全军覆没,连主将段元哲都已战死,这也使得北部隋军的入蜀之路被生生打通。
战争结事之后一清点,段元哲带来的一万名士兵折损了近半之多,这还是杨侗没有准备过多滚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