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这时,一名斥候飞骑而来,拱手道:“有两万隋军列阵于大营之前。”
大纛下,身披白袍白甲、跨骑白马的冯盎缓缓地扬起右手。
霎那间,数以千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向后阵飞驰而去:“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命令逐次下达,汹汹向前的数十万大军随即缓缓地停下脚步。
杂乱的马蹄声中,孟啖鬼、孟义、蒋善合、顾远、汪坚、冯智戣、冯智戴、冯智彧、冯智玳等人纷纷簇拥到了冯盎和孟海公身后。
“冯将军,怎么打?”孟啖鬼打马上前,他是孟海公从弟,为人残暴,杀人如麻;孟啖鬼尤其喜欢凌虐妇女,由于孟海公采用严打士族,笼络底层百姓的做法,使很多士族女眷落在他手中都会生不如死。
冯盎嘴角绽起一丝微笑,旋即扬起右手,食指向前方轻轻一指:“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大纛传令便是全军总攻了,冯盎居然连试探性的进攻都免去了?
“冯兄不可!”孟海公闻言立即阻止道,“我军将士立足未稳,岂能贸然与隋军决战?”
“古人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精锐之师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军?”冯盎叹息道:“我军将士多是放下锄头为兵的老百姓,收编不到半半,训练不足,不经战阵,军纪混乱而散漫。要是遭遇重挫,便会士气低迷,一旦军心崩溃,出现大规模逃亡,后果就严重了。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我就想依仗人多,打他个一战定乾坤,只要我们打好这一仗,将士们就会朝精锐之师蜕变。到那时,纵有隋军援军到来,我们也可以与之交手。”
孟海公也是颇有谋略的人,一下子就领会了冯盎的意思,恍然道:“冯兄是打算以战练兵、练胆魄?”
“正是如此。”冯盎点头道。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奔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大声道:“隋军有书信送来。”
冯盎接过一看,却是一封约战之信,邀请联军斗将,要就是不敢斗将,联军派出两万大军前去斗阵也行。
冯盎厉声道:“冯智戣。”
“末将在。”冯智戣连忙拱手。
“秦琼约我斗阵,你率本部两万精锐出战,给我堂堂正正的击败隋军,重挫敌军士气。”
冯盎兵马虽多,可精锐之军只有六万余众,分由三子冯智戣、冯智戴、冯智彧统率。
“末将遵令!”
“孟啖鬼。”
“末将在。”
冯盎命令道:“你带本部两万大军为冯智戣压阵,若是赢了,大军掩杀;若是僵持不下,或是不幸兵败,立即支援。”
“末将遵命。”
冯智戣、孟啖鬼飞奔而出。
“其余诸军,两刻后对隋军大营发起进攻。”望着前方的隋军大营,冯盎下达了作战命令。
“冯兄此计其妙,先把敌军精锐吸引在营前,然后趁机攻营?”孟海公赞道。
冯盎冷笑一声,道:“公平对决,那是突厥人传统的作战方式,双方约定人数和地点时间,无论胜负皆不准支援。秦琼与突厥打过多场战役,显然了解这种打法。但自古兵不厌诈,与外敌作战之时,何来公平对阵之说?只要智戣和孟贤弟将他牵制在大营之前,营中隋军便会有所顾虑,投石车、弩箭也不敢尽情宣泄,这便大大的降低了我军破营难度。”
“冯兄足智多谋,小弟不如也。”孟海公叹服。
“孟贤弟,我们登高观战吧。”冯盎指着前方一架高高井阑。
“哈哈,冯兄请。”
“请。”
两人奔向前方,登上充任指挥搭的井阑,注视着前方一举一动。
而在此时,联军军阵战鼓之声陡变,由绵长变得激昂起来,霎那之间,冯智戣、孟啖鬼所率领四万大军便犹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汹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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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方阵,秦琼和传令兵同是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塔之上,将联军阵容尽收眼底。这一带已地势广阔,地势北高南低,选择在此地扎营,也是因为能够发挥他们站在上风的优势,居高临下将会进一步发挥出隋军将士的优势。
遥见联军以两倍兵力一前一后压来,前军速度不减,而后军则放缓了步伐,便知对方的险恶用心,但他却面如止水,身如苍松古柏,没有丝毫的紧张,眼前的四万大军在他心中,似乎仅仅是一群杂草而已。
在他身边是一名英俊帅气小将,他正是秦琼的长子秦怀玉,他出生于腊月,虚岁算法是十五岁,但实际上到了年底,过了生日才满十四。不过他继承了秦琼良好的血脉,且深到父亲悉心教导,在第二代勋贵之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猛将。从去年开始便一心想随父从军,但大隋规定十五岁以上方可报名,参与选拔;所以他过了年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当起了父亲的亲兵。他年纪虽小,却已经参与了歼灭林士弘的多场战役,因功被提升为了一名——亲卫伍长,手下有五个大头兵,这也是秦琼见他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