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一直过着紧凑巴实日子的杜伏威却相当开心,虽然他也感到遗憾,但过惯了苦日子,忽然获得意想不到的战果,他已经相当满足了。
望着如同蚂蚁一般攻来的魏军,又见城头上的隋军在‘天女散花’般的碎石之下死伤惨重,杨侗眉头深锁,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挨打的防守战。
便在此时,一股股清淡的香气从身后传来,侧头一看,却了吐了半天的杨沁芳回复了力气,又跑到城楼上来了,其时西风正紧,吹起了杨沁芳一缕秀发。
见着秀发飞扬的方向,杨侗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隋’字战旗,战旗随风飞舞,猎猎作响,所指方向正是城外,顿时竟如那些军师名将一般,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对紧盯着敌军的杜伏威沉声说道:“别看了,朕已经有破敌之策了,李密这回完蛋了。”
杜伏威、阚棱等人闻言霍然回身。
“此时西风正紧,如果沙土往下一倒,你们说效果如何?”杨侗笑问。
杜伏威欣喜若狂的直呼道:“全部变成瞎子。”
“正是!”杨侗兴奋的说道:“我们居高临下的倾倒沙土,正好全部落到仰望城池的魏军眼中,到时候,再让骁果军和玄甲军出城去切菜。”
“阚棱,你带人去收集干燥的沙土,越多越好。”杜伏威下令道。
“喏!”阚棱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让骁果军、玄甲军准备出击。”杨侗也对一边的阴明月下达了作战指令。
“喏!”阴明月匆匆离开。
襄安县现在成了一个军事堡垒,杜伏威的主力尽在这里,除了作战的士兵,还有无数准备轮战的将士,他们在阚棱一声呼吸下,纷纷去收集沙土,好在襄安靠近巢湖,土质疏松,沙土极多,众人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收集了三千多袋沙土。
当阚棱回来复命时,杨侗和杜伏威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意,看了看风向,杜伏威下达旗号。
而在指令下达的时候,城头上的将士们通通丢下手中武器,拿起了脚边的一袋袋沙土向城下倒去。
此时正是西风正急的时候.正所谓西风东吹,漫天沙土夹着风势对着李密的攻城大军吹去,狂飚的东风夹着厚厚的风沙没头没脑地吹了过来。
肆虐的沙土如同滚滚不绝的黄龙,在狂风的淫威下,将魏军将士全部包抄,魏军士兵无人可以睁着双眼,一股呛人的“土腥气”一直弥漫城下。
一袋袋沙土在隋军士兵的挥洒下,在东风的怒号下源源不断的向魏军侵蚀而去。
魏军几乎个个都成为了黄土人、几乎人人中招,他们为了防止泥沙进入眼中、口中和鼻中,纷纷闭着双眼,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缓缓向后退却。
有的人没头没脑的乱跑乱撞:他们看不清方向,互相撞倒在地的多的是,人挤人、人撞人,相互践踏者有之,因分辩不了方向,连一头撞到城墙上的人都有……
魏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远处的李密手捂口鼻,吃惊的眯眼看着漫天黄沙,但他的视线被黄沙覆盖,根本就看不清楚。
“咳咳咳!呸呸呸……”房玄藻一时不察,被沙土吹进了口中,令他满嘴都是泥沙,在李密身旁狂吐不已。
单雄信也以袖捂面,急声道:“魏王,下令撤退吧?此刻正是西风东吹,我军将士无法在这漫天的沙土中发起攻击,人人都成为了瞎子,城中要是杀出一支敌军,我军伤亡惨重。”
房玄藻吐完了口中的沙土,也大声劝道:“大将军说得不错,此刻还是退军为妙。我军睁不开双眼根本就无法进攻,只能成为敌军的箭靶。敌军顺着风从城中杀出,我军必败。”
李密也知事态紧急,立刻招来传令兵,下令撤退。
撤退的战鼓一响,成了瞎子的魏军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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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杨侗见时机成熟,果断的下令道:“停止挥洒泥沙,玄甲军居中,骁果军分列左右,以箭头之势向魏军帅旗方向杀去,将一切试图反抗的成建制的魏军击溃!杜将军,你率领精兵在后,城外这些瞎子就交给你了。”
诸将欣然领命而去。
五千玄甲军、一万骁果军骑着战马,踏着城下的沙土,向李密的中军直冲而去。
杜伏威则率领第十一军精锐去城下抓人。
由于襄安城前地势有限,魏军的骑兵无法前来支援。攻城的士兵通常都是步卒为主,李密的攻城兵也不例外,他们现在大都成了瞎子,乱作一团,根本抵挡不住锋利战槊、战刀,以及汹涌而来的马蹄。
等沙土散去,李密发现一队队骑兵,带着凛冽至极煞气,疯狂的屠杀着自己的部队。
骑兵和步兵之间的差距立刻有了分晓,三队骑兵在瞬间就把五万攻城士兵撕裂为四,而混乱的魏军如同遇上烈火的冰块,迅速消融瓦解,并以箭头之势朝着他这边杀来,所过之处人头翻滚,断臂横飞,血雾弥漫天空。
“又是骁果军?”
看到这三支睥睨无双、纵横驰骋的铁骑,李密只吓得大惊失色、心惊胆战。
看着这熟悉的气势、这熟悉的装备,以及他们掀起的如山尸骨,如海血泊,一种悲凉的宿命感在李密灵魂深处涌出。
第一次、瓦岗军击溃张须陀,士气高涨,将要攻入河南郡时,杨侗亲率两万骁果军从康城出发,将二十多万瓦岗军杀得兵败如山倒,瓦岗军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