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当中,陈继洲离向北最近,看到向北倒地,他第一个冲上去,要伸手去扶向北。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向北“咣”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于崇明显然被这一幕吓到了。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办公桌旁。
向北进办公室前,于崇明已经把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都想了一遍,比如他或许会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倘若真是那样,于崇明都已经做好打算,叫保安进来帮忙。
可是,这样的情况他的确没有料到。
同样感到震惊的是赵庆东。领导的艺术,就是将问题悄无声息地解决,一旦升级到武打片的层次,那就太low了,那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该干的事。所以,向北晕倒的那一刻,赵庆东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捅了娄子、麻烦大了。
任何人犯了错,反应都是一样的——像一个小孩子,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甚至想要找妈妈。倘若你否认、辩驳,觉得自己足够理性,足够聪明,那只有一个原因,你还不够害怕。
赵庆东和于崇明也就是愣了几秒钟,现场的突发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两人几乎同时冲了上去,围在向北身边。
“向北,你怎么了?”于崇明压低嗓门喊到,他必须将事态控制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一墙之隔,外边就是一群号称无冕之王的人,被他们看到了,后果可想而知。
陈继洲平时看上去像个小男人,说话时偶尔还会习惯性地伸出兰花指,但是在这一刻却离奇地沉稳,他摸了摸向北的额头,又用手指感受鼻尖的气息,“社长,心跳呼吸都很正常,估计是精神过度紧张晕倒了。”
于崇明双手猛烈地摇晃向北,就像在将一个沉睡之人摇醒。不过无济于事。
“老于,先不要动他,倘若有什么病史,这次被诱发,那就麻烦了!你帮我把靠枕拿过来!”
陈继洲指了指沙发。于崇明会意,伸手将靠枕拿过来。陈继洲接过靠枕,将它放在向北头下,又将向北缓缓放在地上平躺。
“于崇明,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赵庆东说道。
于崇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拿出手机。“喂,120?!我是北江晚报社,我这里有一个紧急病人,昏迷不醒,请马上过来……对的……请帮我对接市第一人民医院!”
联系完120,三人将向北围成一圈,观察他的情况。
“社长,现在怎么办?”于崇明做进一步的请示。
“这事瞒不住了,现在必须想好对策。”赵庆东内心也不平静,一来,25封举报信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事件已经公开化,现在即便他想低调处理都不可能了;二来,向北晕倒在报社常务副总编的办公室。如果将两者放在一起,报社员工会做怎样的联想?
这时候,大厅里的记者似乎也发现了异常,都围在窗外向里张望。曲长国和陈露也听到了动静,敲响了于崇明的办公室。
于崇明看了看赵庆东,等待对方发号指令。
赵庆东沉默不语,两人能看出他在做快速的大脑运算:“先不要把事情透露出去,跟大家说,没什么事!”
“明白。”于崇明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
曲长国伸进脑袋。“头儿,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听到你办公室有动静。”
这动静正是向北倒地时的一声惨叫。
野蛮修炼
河东市的几家三甲医院以及多数重点中小学校等等,都与北江晚报社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一方面,这种关系是由跑口记者多年来采访报道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另一方面,从营销角度来说,医院和学校也是报社的重要客户,每年报纸广告,这些领域就占据了北江晚报几乎四分之一的版面。
对于医院和学校而言,它们也需要跟媒体联系密切,有了好事找媒体宣传,有了麻烦找它们灭火。彼此双赢。
曲长国:“好的,社长。另外,要不要通知向北家属?”
赵庆东想了一下:“先不要通知。到了医院后,根据现场情况定。看看病情如何。”
“好,我知道了。”
曲长国带了一名跑口记者、一名行政人员一同去了医院。跑口记者负责对接医院、联系医生,行政人员负责报销费用。这样一来,就齐全了。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救护车的诞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种进步在市区的早晚交通高峰和医院里人满为患的挂号队伍当中,体现尤为明显。由于救护车有急救任务时不受红绿灯限制,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
河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是北江省最好的医院之一,医院每天人满为患,其中外地人占了大多数。无论是对于在河东生活的人们还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农村或者县城的人来说,在省会的三甲医院看病,心里才是最踏实的。
按照正常的流程,病人需要建档,办卡,充值,挂号才能就医。不过,这时候急救车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在急救人员的安排下,这些环节都暂时省去了,急救人员直接把向北带到内科急诊,联系医生,完成病人交接。
主治医生将向北安排到单独的抢救室,同时还有四五个年轻医生跟着,看到这样的配置,至少让人心里踏实不少。
此时,跟随曲长国一起来的行政人员去补办住院手续。
剩下曲长国和另一名同事在抢救室外等待,“你跟医院宣传处的人联系一下,让他们跟科室负责人和主治医生打个招呼,多关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