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温亲自陪同纪先生,去见布山郡王。
城中别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犹如铜墙铁壁。
没有石温的亲笔手令,就算是石腊也休想进来。
这一面,铁定不愉快。
一听到动静,孝贤太后就冲了出来。
“侯爷好些日子没过来,今儿突然来访,竟然还带了一位陌生人。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平武侯石温有点心虚。
他要给皇帝投名状,意味着要人家性命,岂能不心虚。
好在,他足够老奸巨猾,面上不动声色。
他给孝贤太后介绍,“太后娘娘,这位是纪先生,代表燕云歌而来。”
“纪先生?”
孝贤太后仲书韵眉头皱起,心头不安。
“为何燕云歌会掺和进来。”
纪先生面带微笑,微微一躬身,“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石温则解释道:“皇帝不肯退让,本侯独木难支,只能寻找外援。燕云歌就是本侯最强有力的外援。她欠着本侯人情,萧逸又是本侯的亲外甥,于情于理他们两口子都不能坐视不管。”
这番说辞,的确很有道理。
只是……
孝贤太后仲书韵还是有点担忧,“燕云歌无利不起早,萧逸就是个疯子,他们两口子会甘愿帮助侯爷?侯爷当心,不要被小人给哄骗了。”
“太后此言差矣!我家夫人做事,一向言而有信……”
“放肆!”孝贤太后仲书韵怒斥纪先生,并打断他的话。
“本宫有问你话吗,纪先生是吧,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还有,燕云歌是不是信守承诺,没有人比本宫更清楚。
当初,她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她有办法让本宫和郡王回建州。只要本宫配合她即可。
结果如何,本宫配合她,朝中掀起国本之争,她可曾兑现承诺?萧成文一退兵,她就将本宫和郡王甩在了脑后。
还搞出一个北上祭祖的事情,害得本宫和郡王落到如此地步。纪先生,麻烦你转告燕云歌,本宫和她势不两立。”
哎呦!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恩怨情仇。
平武侯石温乐的在一旁看好戏。
他也想听听纪先生如何应付孝贤太后的指责。
纪先生半点不急。
自始至终,他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语气关切,颇有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对我家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娘娘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国本之争,如果没有北上祭祖,娘娘和郡王哪有机会离开穷山恶水的布山,一路北上,如今在豫州安顿下来。
可见,我家夫人从未忘记过对娘娘的承诺,只是事情难办,所以多耽误了一些时间。好在,结果还不错。
娘娘和郡王顺利脱离朝廷眼线,有平武侯照顾,我家夫人十分放心。这不,得知情况,稳住了皇帝后,我家夫人就派老夫来看望娘娘和郡王。”
孝贤太后仲书韵半信半疑。
“真像你说的?”
这一切难道果真是燕云歌谋划?就为了让他们母子二人离开布山,脱离朝廷眼线?
燕云歌有那么好?
平武侯石温扫了眼纪先生,那是满眼佩服。
厉害啊厉害!
真是臭不要脸啊!
明明是他派人从金吾卫手中抢下仲书韵母子,纪先生这么一说,竟然成了燕云歌的功劳。
不愧是得到燕云歌重用的谋士。
这嘴皮子真溜,心眼也是真的黑。
都黑透了!
他和对方比起来,那就是洁白无瑕的圣人。
当然,他不会拆穿对方。
纪先生的表情格外的真,格外的诚。
从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欺骗或是玩笑。
只感觉到真诚,真挚,真心……
“老夫没必要欺瞒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太后娘娘可以问侯爷,事情是不是像老夫说的那样。”
孝贤太后仲书韵朝平武侯石温看去。
后者捏着鼻子,微微偏了了下头,然后才肯定地说道:“纪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本宫真的误会了燕云歌?”
孝贤太后仲书韵有点糊涂。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肯定不再是当年容易轻信别人的小姑娘。
她变得多疑,凡事总要往阴谋方向去想。
此时此刻,她按捺住继续追问的冲动,“纪先生特意来看望本宫,有心了。”
“娘娘折煞老夫!不知郡王殿下,现在方便见人吗?”
“来人,去将郡王殿下请来。就说侯爷来了,让他赶紧出来见礼。”
下人领命而去。
平武侯石温则急忙说道:“娘娘使不得!郡王乃是皇室贵胄,应该是本侯给郡王殿下见礼。”
孝贤太后这仲书韵开心一笑,“侯爷不必客气!若非侯爷,我们母子怕是已经身首异处。再说,侯爷是长辈,晚辈给长辈见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说着话,内侍领着一位半大小子进来。
个子不算高,只能说是他那个年龄段正常身高。
或许是常年身处南疆,肤色偏黑,猛地一看,像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孩子。
再仔细一看,眉眼之间,果然有先帝的影子。
纪先生通过孩子的五官,终于找到了一点萧氏皇族的模样。
若是肤色能白几个色号,就能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惜啊……
现在这模样,的确不太讨人喜欢,土里土气,一副憨憨的模样。
唯独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