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九月。
这些日子以来,戴忆兰一直呆在寨子里识字读书,日子简单快乐,但她的心却是一直都牵挂在朱由榔身上。
广州传来的消息,都是好消息,最让人感到振奋的,当然就是皇上御驾亲征,在福建打败了十几万清兵,清兵主帅只身逃走。后来又打败了十万清兵水师,也是只有主帅逃走。
这些好消息,让戴忆兰心花怒放,精神振奋,经常拿出来跟阿咪和阿妹显摆,让她们分享自己的欢乐。
在兴奋的同时,对朱由榔的思念也是与日俱增,她常常想:“皇上何时能不忙了?何时能下册封的圣旨啊?mī_mī虽然嘴上不说,但心思已经活了不少,如果圣旨一到,她不会反对的。她要是反对,李老夫子一个人就能把她说服。好想到他身边去,跟他并肩作战。现在山地军已经成军,只差战场上见见血了,自己多少也能帮上他了,何时才能调这支军队上战场啊?”
这天夜里,戴忆兰出了竹楼,独自在院子里散步,望着天上像被人咬了一口的烧饼似的月亮,脑海里出现了着朱由榔的音容笑貌,心想:“我何必傻傻地等呢,明日上个折子,请求去广州不就得了?反正写个折子什么的,也不用别人代劳了,字难看一些,皇上也不会笑话的。”
刚想到这里,忽然见一个人影,像大鹏展翅一样飞进院子,直奔阿咪的房间而去,只听“嘭”的一声,窗子被推开,那人迅速进了阿咪的房间。
“来人啊!吴新,快叫人,有人进了阿咪的房间了!”戴忆兰一惊,连忙大声呼喊。
叫声惊醒了所有人,阿花、吴新及门口的哨兵几乎同时出现在院子里。
“阿姐,怎么了?”阿花手里提了一把柴刀,急急问道。
“有人进了阿咪房间!快,跟我冲进去。”
“啊?!”阿花惊呼一声,声音发颤,随后一纵身上了竹楼。
“主子,让他们先上!”阿兰刚要跟上去,吴新连忙上前一步挡住阿兰,一指两名军士道——他是怕阿兰遇到危险。总裁的新婚爱妻
“不行!死也不让你走!奉哪个皇上的旨意?知道了,你跑到北京去享福,肯定是奉了清朝皇上的旨意了。”
“别胡说八道!你先放开我,我慢慢告诉你!”
“不,就不,你就这样说吧。”
……
看到这一幕,再听到二人的对话,戴忆兰自然已经明白,眼前这人是谁了,肯定就是从未见过面的老爹了。
十五年来阿咪受的苦,别人不知道,阿兰能不知道?阿咪因他生恨,恨上了所有汉人,连我的情哥哥皇帝都给恨上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人所造成的。
壮族特有的婚俗,孩子都对父亲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她家不同,覃兰花自从跟眼前这人成了亲,就遵从了汉人的规矩,死心踏地,从一而终,从来没再找过其他男人。阿兰年去过广州,见过汉人家庭父慈子孝的情景,这段时间又经过李老夫子宣讲的儒家学说浸染,阿兰早就认可了汉人家庭lún_lǐ道德,在潜意识里对父亲有了一些期盼,尽管没有印象,尽管从阿咪嘴里说出来都是恨。
可是,这是什么爹?是那种李老夫子嘴里的严父吗?一走十几年不回来看看妻子女儿,心肠得有多硬?
阿兰心里升腾起恨和怨,又见一向好强的阿咪竟然像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一股心头火腾地一下就升起来了!
“你是谁?”阿兰冷冷地问道。
风清俊抬起头,看了看阿兰,收起冷傲,温声说道:“阿兰是吧?我是你爹。”
“放屁!你是谁爹?”
阿兰还没回话,就听到身后阿花应声而骂,骂得那个脆呀。不禁愕然,回头一看,却是阿花杏眼圆睁,手里柴刀一举,指着风清俊骂道:“再敢满口胡沁,姑奶奶我砍了你!”
“阿妹啊,咱不能这么虎好不好?”阿兰心里那个气啊,阿花怎么了?哪有骂自己爹的?天地君亲师白学了吗?德、容、言、工也是白学了吗?是谁白天还跟老夫子说要做个贤淑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