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mī_mī的歪理,戴忆兰还真没办法反驳。
因为歪理也是理。
你要说人家汉人不是这样的风俗,mī_mī肯定就会说那是汉人,咱为什么要遵从他的风俗?为什么不遵从咱壮人的风俗?
“阿咪,你是不知道,皇上他不仅仅是皇上,你女儿不是贪图他的权势,女儿看上他,是因为他长得可好看了,英武俊朗,懂得多,还体贴人……。”戴忆兰不能说理,只好从另外一个角度入手,企图说服mī_mī。
“别给我提什么长得好看又体贴,汉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戴忆兰没想到,自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覃兰花厉声打断了。
戴忆兰猛地想起,这话可犯了mī_mī的忌讳。
自己那没见过面的爹,要不是长得好看,又会小意儿体贴人,mī_mī还不至于把“走婚”变成“从一而终”呢。
戴忆兰念头转了几转,似乎找到了打击阿咪的武器。
“阿咪,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往家领过一个男子?你这是不是跟汉人的规矩一样,从一而终?”
“胡说!我不是从一而终,是我没看上其他人!”
“你这么恨汉人,为什么让我和阿妹姓戴,却不姓覃?”
“你……!”覃兰花被女儿问住了,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来。
“当年mī_mī犯了错,所以不能再让你犯错!汉人都是负心贼,早晚会伤了你。你甭说了,反正我是不同意。”
“你讲不讲理?你犯了错,受了打击,为什么要让我来还?”戴忆兰气急了,拿起灶台上一个水瓢摔到地上,大声质问。
“就让你还,因为你是我女儿!”覃兰花一步也不退让,从墙上摘下一个织布梭子,“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你为什么看不上他?你吃的米……”戴忆兰说到这里一看,自己让人送回来的几袋子米原封不动地放在墙角,显然mī_mī一动也没动,只好住口。
“你穿的衣……”再一看mī_mī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织的,自己买回来的花布和绸缎mī_mī根本没动,也只好住口。
“那个,阿妹吃的零食,都是皇上给的银子买的!”
“我没动,阿花是阿花,你找她显摆去!”
“阿花是你女儿,她吃了就等于你吃了!”
“女儿怎么了?你还是我女儿呢,怎么不听我话?”
“跟你讲不通!走了,回军营去。真是的,回趟家还惹肚子气!”
戴忆兰转身就走。
“站住!等阿宝来了,入了洞房再走!”覃兰花追出门来。
“你跟你的阿宝入洞房吧……。”
“阿兰,你今天要敢走,我就喝药给你看!”覃兰花说完,跑到茅房里,拿出一瓶药,打开瓶塞,看着戴忆兰道:“这瓶药我准备十五年了,要不是你姐妹小,我早就死了。今天你要敢走出家门,我就死给你看,反正你俩也长大了,不用我管了。”
七步倒?!
戴忆兰惊骇地看着mī_mī手里的小瓶,知道那是壮家特制的毒药,叫“七步倒”,只要喝一点点,七步这内必死!
怎么办?不能逼死老娘啊,她这么烈性,自己若真是迈出家门,她要真喝了怎么办?
可不走也不行啊,自己可是三千大军的主帅啊,还有三千兵等着自己指挥呢。
来个人劝劝阿咪啊。
戴忆兰四处张望,见吴新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他是指不上,他不敢掺合这事。
往楼上一望,见阿花正吃着点心,饶有兴趣地从窗子里往外看。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大心呢,还看热闹,快出人命了都。
“阿花,下来!”戴忆兰喊道。
“别叫我,我敢说谁啊?你们继续吵,我坐山观虎斗!”阿花无所谓地说道。
“我叫你坐山观虎斗!”戴忆兰气得冲上楼去。
覃兰花见阿兰上了楼,虽然没有说软话,但她知道,喝药之举,是吓住了女儿。
冷冷一轩怀里一放,自己也回楼去了。
戴忆兰气冲冲地冲进阿花的房间,见阿花正坐在床上美滋滋地吃着自己给她买来的点心,气得拿起一块点心就……放进自己嘴里。
“唔,阿花,怎么不劝劝架?阿姐白疼你了!”戴忆兰一屁股坐到床上,边吃边问。
“阿姐,劝架?怎么劝?你难道没看出来,阿咪如今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话,动不动就发火。再说她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不是用讲道理能讲通的,所以劝是没有用的。”
“那你也得劝劝啊,她万一真喝了药怎么办?”
“你会让她喝?”
“我……”
“还是的呀,所以不用劝。”
“那怎么办?我还有军队要训练呢,不能总呆在家里吧。”
“得了吧,阿姐,你别傻了。你会训练军队?还不是全指望人家李颙?我皇帝姐夫早就看明白了,就是让你担个名的,你将来是要入宫的,他能让你带兵吗?”
一听这话,戴忆兰越琢磨越有理,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真不应该那么大劲头去搞军队。
“行,军队就交给李颙,我还就不走了,跟她耗上了!”戴忆兰想了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起身朝楼外走去。
“哎,阿姐,让段兴再买些好吃的回来!”阿花冲着阿兰背影喊了一句。
“你也不怕吃成猪!”阿兰头也不回,扔下一句。
阿花猜的不错,阿兰确实是跟段兴说事去了。
她让段兴回营,告诉李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