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柳香琴进了屋,魏楚欣眼睛便追随着她稍显富态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别过眼来,看向柳伯言,带着点幸灾乐祸,故意说道“你姑姑可真是好人!”
柳伯言撇了下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抬腿便走,一脚迈进门里,一脚在门外的时候,回头露出个挑衅的笑来“等着,这话一会我说给你听。”
魏楚欣先开始还没听明白,直到过了一会,柳伯言满带一脸得意笑容的出来,出来便对她讲“鲍姐姐可真是个好人!”
明显是还有下话,魏楚欣听了下去,就见柳伯言笑得更加得意“鲍姐姐怕你在府里待着无聊,便请求我带你出去转转,我呢,本来是百忙的人,哪有那么的空闲时间。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是个好说话的,新婚嫂嫂开口相求,就有天大的事,又怎能驳新婚嫂嫂的面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柳伯言好像比她用的得法。
只是,带她出去是占便宜么?
如果大把大把破费银子是占便宜的事,魏楚欣一百个摇头也不要这便宜。
隋州街头,永远是人声鼎沸,车马如龙。叫卖之声,酒菜香味,遍散满街。
柳伯言带她逛街,从头到尾,从东到西,茶楼饭馆走一遍,文玩城饰品店逛一遍。吃的玩的,胭脂水粉,配件摆件,只要是她多看过两眼的,悉数买下。年轻儿郎,谁惜一掷千金博得莞尔一笑。
有鲍晓发话,柳伯言就带魏楚欣悠闲的,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直到上了西市,在贩卖人口的人牙子面前停了下。
那些等着被人购买的男女老少,悉数带着手铐脚镣,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人牙子手拿麻绳,游走在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待卖人口前面,开口吆喝。
这种场面,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魏楚欣都没有遇见过。原来那些被买回来的丫鬟,是经历过这样一番劫难的。
柳伯言看着魏楚欣站在原地不动,不禁推了她一下,“愣着做什么,走啊!”
魏楚欣就站在原地,她的眼睛正和一双带着绝望与哀求的眼睛所勾摄,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弱身躯。蜡黄的面色,发黑的印堂,惨白而结有厚重干皮的嘴唇。她就那样带着绝望又带着奢望的盯看着魏楚欣。假面先生寻爱记
“石……石袋”微弱的声音从惨白的双唇中隐约吐出,即使距离很近,魏楚欣还是听的模模糊糊。
柳伯言跟在后头,拔高声音“石袋?叫石头岂不是更好!”说完,满不在意的轻笑。
石袋并不敢应声,低头默认着柳伯言的轻笑。他们出钱买了她,那她的命就归他们了。打骂都无妨,何况是评论她的名字呢。
魏楚欣回头,看着柳伯言,冷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柳伯言的名字,“柳、伯、言——怎么不叫柳树根,柳条叶呢,好像比柳伯言好听,”说完,不忘回头问石袋“你觉得呢?”
“你!”柳伯言一时又被怼得语塞,拿手指隔空点魏楚欣“你找茬是不!”
“不好意思,没那闲情逸致。”魏楚欣说着,握着石袋的手,便往上移了移,手指搭在脉络处,细探了探,果然是病了。
柳伯言眼见着魏楚欣突然停住脚步认真了起来,也站住不说话了。
对于一个买来的半死不活的丫鬟,柳伯言并不感兴趣,所以她是病是死,全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只是见魏楚欣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的样子,禁不住问道“诶,你怎么了?找什么呢?”
有病看病,自然是找大夫。而魏楚欣自己就是大半个大夫,诊出病来,自然是要抓药、煎药、喝药、去病。
要说抓药,医馆和药铺就完全是不同的地方了。差在哪里,同样是买药,自然是差在银子上了。
她身边只有张妈妈一人可以信任。现在这个石袋,她要了。她的人,她自己花钱买,她的人生病了,她自己花钱治。当然,为她的人看病的银子,也是她自己想办法省。
这边终于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大的药铺。魏楚欣进去买药,抓药的伙计伸手要看药单子,魏楚欣摇摇头笑说“没有单子,我说你听,你一样一样抓便是。”
柳伯言在后头,就听魏楚欣不打犇的一连说出数十味出来,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魏楚欣,都怀疑那些药名是不是她自己胡乱编的,有没有都不一定,可是见那药铺伙计听了,对着药柜,拿着秤盘一样一样找到称量,不信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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