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空蒙,诗情画意。远处是小桥流水,近处是叫卖咿呀。
常州。
一别半载,她终于回来了。
从西州进京,必经常州。
萧旋凯扶魏楚欣下车时,魏楚欣笑看着他问,“所以你不是特意送我回来的了?”
萧旋凯紧捏着她手臂不肯放,“魏老板何时变得这么挑理了?”
五百轻骑在临进城时便由左铮带着归了兵马司,此时马车有二,侍卫几人而已。
魏老板……魏楚欣心里品咂着这个称呼,一时落得了地,看着萧旋凯说:“煊武侯叫我一声老板,那我就要和你谈谈生意了。”
萧旋凯也不顾在归德将军府门口的旁人,将魏楚欣往怀里轻轻一带,“我都是你的,还有什么生意可谈。”
“没正形,我认真和你谈正事的!”魏楚欣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
“谈什么,我听着?”
魏楚欣便笑说:“去西州这些日子,配得一副止血的药方,我把这方子赠予你,你要与不要?”
这里明鸢掀起了车上门帘,正是见着外头萧旋凯和魏楚欣两人有说有笑。
掀帘子的手霎时一顿,头脑里竟回想起那年,她和高承羿年少之时,相互对望,也是这样的笑容……
“小姨娘……”虽说只长两岁,但柳明鸢依然是萧旋凯的长辈——母亲的亲妹妹,在长辈面前,或多或少拘谨,萧旋凯就不似平日在人前那般说一不二了,“那个……我和魏姑娘我们是……”
“我都知道。”柳明鸢已经回过了神来,打断萧旋凯,温柔的点头笑说,“在西州这些日子,苦了魏姑娘了,你先送姑娘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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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马,驾着她往参议走。
半路上,魏楚欣忍不住伸过头来,笑着学他,“那……那个侯爷,先……先时在王妃面前,你……你结巴什么啊?”
萧旋凯便刮了刮她高高的鼻梁,笑说:“我是在替某人做铺垫好不好,在未见婆婆之前,先和姨婆打好关系。”
魏楚欣打开他的手,“自作多情,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这话一下子就点醒了她……回常州之后,她又该和他何去何从呢?
还是在西州时好,什么都不用思忖的凭心行事。
这便要到了右参议府,快到门口时,魏楚欣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想我陪你一起么?”
“不想。”到此时,她笑得反而不自然了。
萧旋凯却是执着,“真不想还是不太想?”
“真不想。”
他却不同意,“可是我想。”
参议府里一切如常。没了魏楚欣,毫不耽误他们过父严母慈,子孝孙贤的生活。
三小姐回来了的消息从门房处迅速传来,魏伟彬并不在家里,说来魏楚欣第一个见到的人却是蒋氏。
生死不明,失踪了半年的人竟然就这么无通无告的回来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惊诧。
“你……你可是……可是魏小三!”蒋氏一时不知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心情,目瞪口呆,说起话来也不似平常,完完全全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语无伦次。
身旁周婆子眼见着魏楚欣完完好好的站在面前,心里也翻了个个般的,吃惊的暗处里直掐自己。
要说这坠入悬崖又失踪了半年的人,此时就真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楚儿啊,我的楚儿,你可回来了!”一声悲哭,陡然间传了过来。
不可思议的人一时倒是她魏楚欣了,蒋氏这一声痛哭,激得她通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只不过这声音里哪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蒋氏这是和缓了过来,眼见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的萧旋凯,害怕其权势的演上戏了。
魏楚欣眼看着蒋氏,淡笑了笑没说话。
蒋氏便有如多在乎她般的,上前来握住她的手,真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哭说:“来,快让母亲看看,你这一走就走了半年,实在是让人焦心,你父亲和我,病了一场又一场,实在是惦记着你,快告诉母亲,你这半年都去了那里,经历了些什么,母亲看你明显是瘦了,可怜见的,让人心疼。”
“这其中许多辗转,等有时间再与母亲细说,母亲也快别为我而担心了,说来让父亲母亲忧心,实属是女儿的不孝了。”
蒋氏在这和她演母亲情深,那么她就陪她演。打蛇要打七寸,打不着七寸的时候,就先别打草惊蛇。
蒋氏便拉着魏楚欣的手,一径哭一径走,直走到魏老太太的槿香苑。
等到了槿香苑,魏老太太可是有意思,看着魏楚欣她倒没说什么,反而满眼里都是陪在魏楚欣身旁的萧旋凯,直领着一众人等,给萧旋凯行礼问候。
萧旋凯眼看了看魏楚欣,想说什么却没说,最后只笑着,温和的扶起了老太太。
老太太在心里都没想到权倾朝野的一品侯能这样对她,简直是受宠若惊,攥着萧旋凯的手就不肯松开了,白送姑娘般的,笑着对萧旋凯说,“三丫头就交给侯爷了,侯爷这样人中龙凤还好相与的人,能被侯爷看中,是她的福气和造化。”
这话萧旋凯自是爱听,侧头看向魏楚欣,笑得意味深长。
入了坐,上了茶来,老太太才想起问魏楚欣,“这半年来你都去了哪里,家里人多么的担心,怎你不知道想着回家,害得你父兄整日里牵肠挂肚,派了多少人寻你。”
没有担心,反倒是多有责备。
魏楚欣在心里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