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车马与其他人家在宫门外分别,悠悠地转身回府,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两侧各跟着一对仆从,谢维生和谢云生两兄弟各驾着一匹马,在马车前面开路,一路无话,走过一条大街,两条小巷,一条街道,在永安侯府门前停下。
永安侯从第一辆马车里下来,视线往后看,只见夫人陈氏和大女儿谢云裳也让人搭了垫板走下来,脸色如常,不见一丝异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去书房办事,维生和云生你们俩回各自院子复习功课,当心明日课堂上先生查问,夫人和云裳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伴驾辛苦,你们也累。”
“是,父亲。”谢维生和谢云生双双答道,又与陈氏说辞了两句,跟着父亲离开。
陈氏在后面眯了眯眼,盯着谢云生的背景眼神中流露一丝困惑,原氏千方百计将人塞到此次伴驾出行中,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对方什么也没做,除了派贴身小厮四处打探了点消息,与往日熟悉的世家子弟交谈往来,其余的时间都在房里温书休息,若不是明里暗里看住他的人都说不出什么异样来,她还真不信~
莫非真如原氏所言,见见世面,还是自己杯弓蛇影?
“母亲看什么呢?”谢云裳见陈氏久久盯着父亲离开的地方出神,颇感好奇,“父亲和大哥二哥他们,都走远了。”
“没事。”
陈氏和谢云裳进了大门,穿过前院和花园走廊,绿荫路及几个亭子院落,回到正院,刚进门,还没等歇下来喝口水,就听丫鬟绿枝进来道“夫人,外面几位管事嬷嬷求见。”
“哦,什么事?”陈氏随意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不在意的问道,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谢云舒摆不平,几个嬷嬷等着她回来拿主意呢,这也不稀奇,毕竟是个足不出户、不知三灾八难的庶出小姐罢了。
绿枝与月橘一样,是陈氏身边的大丫鬟,只是陈氏对月橘要亲近信任些,倒显得她这个大丫鬟有些名不副实,这次狩猎出行,也是月橘服侍在旁,她留守院子,后院这几日种种,她一一括原姨娘拿了管家权胡乱处置和安排下人的的情况。此刻来拜见夫人的人,都是原姨娘这几天用各种理由罢免降位的婆子,怕是听到夫人回来,第一时间过来诉苦的,只是这些,她也说不清楚。
“这~夫人见见就明白了,这些天,原姨娘从三小姐那里要了管家的物件,有点”绿枝没有往下说。
“那便让她们进来吧。”陈氏见绿枝扯不清楚,也不生气,若不是看在她是母亲在世时送过来的人,家里人在娘家有些得脸,大丫鬟这个位置原也不该她来做,笨嘴拙舌,又不会处事周全,白瞎了一副看上去机灵的脸。
绿枝也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好,也不多说,转身出门,将几位嬷嬷迎进屋内。
钱氏等人一进屋,就是一顿哭天抢地,将这些天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原姨娘无故撤了她们的位置,三小姐不闻不问等等,听得陈氏火冒不已。
就算她有意做了些布置妨碍谢云舒管家,但也没想到这母女俩会闹成这样,这般明目张胆撤她的人,真当自己是当家人了吗?
“月橘,你去绮漪院,让原氏亲自将账册物条拿过来,解释清楚此事,再派个人去把三小姐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这个管家的是怎么当的?”
“是,奴婢这就去。”月橘回道。
疏云院内,飞柳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慌张,“小姐,夫人院里来人,让你赶快过来一趟。”
谢云舒正困得不行眼看中要打盹,听这话便是一激灵,懵道“啊~母亲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刚回来没多久。”
“那找我干嘛?”谢云舒一个哈欠打完,眼睛半睁半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奴婢稍稍打探了一下,说是夫人刚回院子,钱嬷嬷几人就过去了,一定是为了原姨娘做的那些事,夫人似乎不太高兴。”
陈氏能高兴的起来吗?那几个管事婆子都是她的人,如今被原氏一通乱来,打乱了多年的部署,能高兴嘛?陈氏这么多年能管理后院、张弛有度,除了她本身的能力和位置外,也离不开几个管事婆子的协助,有道是众人堆柴火焰高,不外如是,而如今,几个管事婆子被罢职,于她日后的管理不利,而若是想要帮那几个人重新夺回权利也不是件容易事,毕竟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接管她们的人,强行夺回自然行不通,闹起来也不好看,为今之计只能把此事归咎于某人的胡闹或者不通庶务身上,只要有人应下这罪名,那自然好办多了。
所以,陈氏要见她,多半也是这个打算吧,谢云舒暗自猜到,当然,也不一定,或许只是为了问罪收拾自己一顿也未尝可知。
寻柳从屋子里拿了见外衣给她披上,见她神色疲倦,忍不住道“小姐下次可别熬夜看书了,看您这脸色和眼圈,要是去见老夫人,有的是一顿说。”
“知道啦知道啦。”谢云舒摆摆手不介意地说道,她也不想,可昨日看从二哥那儿拿的一本杂书,随意一翻,在一页插图中发现一个人物,手上画着红色的莲花瓣,似乎有点像谢云柔七夕所见的那个神秘人,她兴致来了,将那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总算有了些眉目。
临走前顶着两个大丫鬟不赞同的脸色,一把冷水醒了醒神。
到正院门口,还没踏进门,就听寻柳小声叫了句,“小姐,是原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