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寥院,原本正收拾书囊准备去学堂的谢云生似乎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小厮钟心诧异地看了一眼,继续埋头收拾。
“钟心。”
“哎,少爷有事?”钟心应了一声道。
“今儿我不去学堂,你等下去学堂帮我向朱先生告个假。”
“是,小的这就去。”
钟心停下手中收拾的东西,一转身出了门,谢云生则一头埋进了书房,虽说不去上学,但功课这些还是可以自学的,只是他今日有事,学堂离得远,一来二回多不方便,所以想了想,直接告假算了。
待日上高杆,有小厮来报,“少爷,老爷下朝回来了,在书房议事。”
谢云生‘啪’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起身就往外走,一旁收拾东西的钟心连忙跟上。
午后辰时,用过午膳,谢云生这才从书房走了出来,忆起刚才书房之内所言所语,心情怅然的同时又不免松了口气,刚走两步,又停下来,扭头低声说道:“找个机灵点的,已经妥了。”
“是。”
“妥了,什么妥了?”谢云舒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莫名地张大双眼,面对亲二哥派人传来的话,一脸懵逼。
传话的飞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主一仆对视着懵。
“奴婢也不知道,二少爷院里的小厮就传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也没说,难道,小姐您也不知道?”飞柳咬住手指甲苦恼道。
谢云舒原地走了两圈,“那小厮呢?”
“走了。”
“走寻柳,我记得上次宁三小姐送了一方紫砂龙纹砚,还有一只上好的狼毫,你去找出来,送到云寥院去给二哥,顺道问问钟心怎么回事?”谢云舒思索着说道,原本想让飞柳去,但一想到这丫头一根筋容易忽悠,还是换了更懂得察言观色的寻柳。
寻柳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二话不说就拿了钥匙去库房,留下飞柳一人眼巴巴看着谢云舒,“那小姐,奴婢干什么呀?”
谢云舒向来最是受不得自家小丫鬟的卖萌‘攻击’,微微仰头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我记得过段时间便是七夕,城东七姐娘娘的庙会很是热闹,每年府里人都会去,飞柳你去库房找匹缎子出来做上袄,配那条水蓝色的裙子,待我那日穿出去。”
“好咧。”得了任务的飞柳高兴地退下了。
无奈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的谢云舒食指点叩在桌子上,发出‘得得得’的声音,二哥所谓的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同样的疑问也在陈氏脑海中盘旋不息,谢云生今日没有上学,反而去书房找永安侯聊了一中午的时间才离开,并且离开时含笑淡定,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坏事,那便是好事,可对于陈氏来说却不一定。
嘱咐人去仔细打听后,陈氏心绪微微平复下来,转身一看,见大女儿仍然一脸淡定地在泡茶。
“母亲莫要过于担心,二哥哥也许只是找父亲聊聊天也是有可能的。”谢云裳将手边沏好的茶端给陈氏,嫣然笑道,“母亲尝尝,看女儿沏的可有长进。”
陈氏接过,微微抿了一口,未曾说话。
“可见是没长进。”谢云舒见此摇了摇头,将剩下的茶水递给丫鬟拿出去倒掉。
“也不是,娘只是没心情。”
“哦,为何?”谢云裳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一遍手。
陈氏叹了口气,说道:“还能为何?眼看着你大哥哥长大,再过两年行冠礼,老爷便可上书请封世子,在世子之事尘埃落定之前,娘这心是一刻都放不下,尤其是原氏,这些年小动作越来越多,娘可以肯定,她绝对是看中了世子的位子。”
“那又如何,原姨娘不过是身份低微的妾室,家世又不显,就算二哥哥再出类拨萃,看在嫡出身份和舅舅的面子上,父亲也一定会请封大哥为世子,这才是,家和日兴之道,因此,娘大可放心。”谢云裳劝慰道。
“哪那么简单”陈氏抽了抽身后的倚垫,身边的月橘连忙上前,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你想想,若是维儿出了事,或是谢云生足够出色,而他那位亲妹妹又嫁了个好人家撑腰,你父亲难道就真的不会改主意?”
“这。”谢云裳沉吟了片刻,却也不得不承认陈氏的顾虑,“母亲的意思是?”
“这些年我一直防着原氏,你也知道,她那狐媚子手段惯会在你父亲面前卖弄,偏偏你父亲又吃那一套,我是生怕哪天她枕边风吹动了天,就难办了。”陈氏说到这儿皱了皱眉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娘以为自己千防万防,谁曾想还是没防住。”
“没防住什么?”
陈氏看了一眼大女儿,思索一番,还是将昨日与三丫头的一番话细细说了出来,“你说,原氏这么处心积虑地联系沈家,又将自己亲生女儿舍出去,所图能小的了?”
谢云裳此前并不知道这些,如今听陈氏一说知道,一时间也是疑惑丛生,“若按母亲所说,是原姨娘从中作妖,那三妹妹怎么会将此事告知母亲呢?”
“这有什么稀奇。”陈氏对此事倒没有什么怀疑,“三丫头与原氏一向算不得亲近,此事又事关终生大事,若原氏直接跟三丫头说,她未必肯听话,要不然,直接说一声就可,还需要送什么簪子来相认,估计也是防着她没有明说。”
谢云裳细细一琢磨,也是这个理,“看来原姨娘确实不安分。”
“她何曾安分过。”陈氏轻嘲道,“昨日客舍出了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