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被两个大力气的丫鬟抓住胳膊往冰面上压,自然不可能就范,她又不是萧玉荣的丫鬟婆子,自然不能为着她一个荒唐的念头去搞什么卧冰求鲤,只是,让对方住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还有沈景晗这个蓝颜祸水的因素在里面。
河岸边,萧玉荣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按理说,穿着衣服不够暖和,怕是融不了那些冰,我看书上所言,似乎都是脱了衣裳卧的,不过呢,本县主在这儿大发慈悲不让你脱了,就用你的脸来卧吧。”
瞬间,谢云舒感觉有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在往冰面上凑~
什么鬼,她实在忍不住了,左右两只脚同时勾住挟持自己的两个婢女,借力一按,‘啊’的几声,三人同时跌倒在冰面上,冰冷的气息从身下冒起来,让人瞬间冷的直哆嗦,但谢云舒要好一些,她趁着跌倒时腿着力往上撑了撑,然后倒在两个丫鬟身上,并未直接接触到冰面,可即使如此,还是冷的很,旁边冰窟窿下有鱼正好跳出水面,溅起的冰水撒了她一面,却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条红色的鲤鱼。
正好,谢云舒没有理会倒地的两个丫鬟,自顾自撑着她们站起来,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两人又按了回去。
她则慢悠悠地往河边走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两个废物,连个人都制不住吗?”早在三人跌倒时,萧玉荣就发现了,原本还挺高兴的,可后来看是两个丫鬟给谢云舒当了垫背,又生气起来,在河边叫骂道。
“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快给我抓住她。”谢云荣在河岸上继续叫喊道,她身边所有的丫鬟此时都在冰面上,河岸边只剩下她一个人。
冰面很滑,没有支点的人很难将身子立起来,更不用说如在地面上一般随意行走去抓人了,因此谢云舒很轻易躲过了几个丫鬟的‘围剿’,一手抓住河边的杂草,借力上了岸。
“谢云舒,没有本县主的命令,你敢上来!”
谢云舒闻言轻笑,“县主说笑了,为何不能上来。”说着还感觉手里的鲤鱼摆了摆尾巴在挣扎,滑润的鱼鳞冰冷刺骨,连带着自己的手都快冻麻木了,咦?她怎么把这东西带上来了,意识至此,目光转向一脸嫌恶的谢玉荣,心里有了个主意。
“再说了,我不是已经将县主您要的东西抓住给带上来了嘛,县主您看~”说着将那条‘活泼’的红色鲤鱼递到萧玉荣面前。
冰冷与令人作呕的腥气一起骤然蹿入口鼻中,萧玉荣瞬间花颜失色,“啊”一声大叫出来,连忙往后退几步,一时不慎跌倒在地,往一边干呕起来。
这反应,好像有些太大了,这么可怕吗?谢云舒的视线在对方的脸色和手中的鲤鱼之间来回几遍,算了,看上去不像是个胆大的,于是将鲤鱼一抛,在空中一个抛物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县主没事吧。”
她说着想过去将人扶起来,却见萧玉荣连连后退,边退边拍开她的手,喊道:“你不要过来,恶心死了~”
好吧,谢云舒瞥了瞥右手,上面着实还残留着不少鱼腥味,确实,可能不太好闻。好在冰面上的丫鬟陆续上岸,带她来的那个丫鬟最先上来,连忙跑到谢云荣身边去扶她,待扶她起来后,‘啪’一声,萧玉荣随手就是一巴掌。
“没用的废物,刚才干什么去了~”
被打的丫鬟捂着脸,连忙跪下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请县主责罚。”
见萧玉荣脸色怒气犹存,抬手又要来一巴掌,谢云舒连忙道:“慧嘉县主~”
萧玉荣果然停下动作,嗤笑道:“怎么?自身难保还想多管闲事?”
呃形,谢云舒自然明白自身的处境可比这丫鬟还要麻烦一些,冷风吹来,冻得她直哆嗦,她也并非是想当什么救世主白莲花,只是单纯看不得面前这景象而已。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突然,有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慧嘉县主,谢三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声音,略显耳熟呀,寻声望去,不远处岔路上,一道藏青色身影由远及近,手里拿着一把山水折扇,大冬天的装逼样,竟然是历承宗。
见此谢云舒的脸色颇为不自然,几月前祖母寿宴的种种又浮上心头,当日之事换衣后她还折返回去过,谁知路上遇上二哥和寻柳,才得知这人将事情告诉二哥后,找个时机便溜之大吉了,之后再未见过,谁知又会在这儿遇见~对了,听说安王府的徐侧妃似乎与历家是亲戚!
“原来是你呀,历承宗,怎么,来看你姨母?”萧玉荣见来人,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的样子,高高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恢复了端庄自持的模样。
历承宗拱了拱手回道:“见过慧嘉县主。”
“免礼吧。”萧玉荣淡淡说道,视线一瞥又转到一边的冰面上,那里还有几个丫鬟在捉鱼,没有她的吩咐,自然是不敢上来的,“行了,你们几个上来吧,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不知为何,说到‘丢人现眼’这四个字,谢云舒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移了移,这算什么意思?还没等她想出个究竟来,却见历承宗往她这边走来,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脚步,道:“谢三姑娘,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谢云舒偏了偏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左右她与历承宗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是在辅国公府花宴那回,又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忘记了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