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现在就剩下万峰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宛如十亩地里一棵苗般显眼。
“这怎么还剩下一个?你怎么…卧槽原来是你,我正要找你。”
“张海舅,我今天可有事儿,你可别指望我跟着你到处跑。”万峰赶紧声明,开什么玩笑,上一次雨天去看场地,他的鞋都差点跑丢了。
“你有什么事儿?”
“我今天要去小孤山修自行车,我是来借驴车的,所以你就是把天花说下来也别指望我跟你瞎跑。”
张海哈哈一乐:“今天不是带着你到处跑,砖窑和厂房的图纸我找人画出来了,你看看怎么样?”
这不是扯吗,我会看个屁呀!
万峰走马观花地在那设计图上扫了几眼。
这设计图画得也蛮有意思的,像农民画似得。
“很好很好。”万峰劁猪割耳朵充内行地点头。
张海大喜:“如果行,那过两天就准备开工了,争取在雨季到来之前把厂房和砖窑建起来。”
砖窑什么时候建起来就不关万峰的事儿了。
梁万现在几乎成了万峰的御用司机,只是今天不是赶马车而是赶了一辆驴车。
毕竟就拉一辆自行车用不着马拉的车。
与马相比驴就显得无限瘦小,这让万峰想起了一句民间俗语:瘦驴拉硬屎。
瘦驴拉这驴车,车上坐着梁万的万峰,他们两个被驴车拉着…
好像把自己骂了。
一念此致,万峰肚子嘿嘿笑了起来。
梁万看着驴车上被万峰拆得乱七八糟的自行车问:“你把这玩意都拆了干什么?”
这话问的就和智商有关系了,拆了当然是为了修呗,如果为了看他就不费那事儿了。
“你打算把这自行车修好?”
万峰点头。
“我觉得够呛,这车要是能修好怕是等于买一辆新车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等于买一辆新车他买它干什么?那就去买新车得了。
“修修看看,实在不划算就不修了,反正也就几块钱的事儿。”
梁万无语了,几块钱的事儿,这牛笔吹得太有新意了。
半个小时后万峰已经出现在小孤山。
当时每个供销社都有个修车点,专门给劳苦大众服务的,算是供销社的一个部门,也是国营单位。
孤山供销社修车的师父岁数在五十岁左右带着一副眼睛正坐在修车铺的门前看蚂蚁上树。
老师傅在万峰面前耍大牌,指挥他的两个徒弟分析万峰带来的一堆破烂。
那两个小年轻的学徒把万峰的破烂分门别类后向他做了汇报。
“小孩,你把这些东西弄到这来要做什么?”老师傅一边喝茶一边问。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回去的时候只要能骑着它回去就行。”
“噗!”老师傅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还好万峰蹲在他一边,否则定然像落汤鸡一样。
“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这些东西你还要骑着回去?”老师傅的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老师傅,你一定会有办法,你看你这眼镜戴得就有大师风范,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说话间万峰把一瓶白酒悄悄地放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当然要被老师傅看到。
老师傅皱起了眉头,亲自检查了万峰的那一堆破烂。
“前叉子车把可用,脚蹬子有点弯,这个也凑合别过来就行了。货架子…也将就,车圈一个必须得换新的,另一个得好好平平换些辐条也可以,飞轮锈得比较厉害花点功夫修修也没问题,但是这大架子就是问题了,这东西是钢管的很难恢复到原样,就算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也是扭曲的,换一个新大架子可是不少钱呀。”
“老师傅,如果车圈和大架子全换新的你给算算大约需要多少钱?”
老师傅闭着眼睛开始计算,算完的数字吓了万峰一跳,需要五十多块钱,而且还是老师傅看在一瓶酒的份儿上,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没算钱或者是少算钱的结果。
这可是大大的超出万峰的预算了,他的预算是不超过二十块钱。
“老师傅,如果这大架子我自己想办法恢复需要多少钱?”
“如果不计算大架子,这辆车修好用不上二十。”
“老师傅,别的就拜托你了,大架子我自己去想办法。”
说完万峰转身到外面对梁万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人办点事儿。”
万峰一溜烟跑到大道对个的河沿村,三问两问就找到了肖军。
“你们小孤山机械厂有认识亲戚不?”
肖军这货明显才起了还睡眼惺忪的:“有呀,我二叔就在里面开车床,你有什么事儿?”
万峰大喜:“我要在机械厂里办点事儿,你带我去找你二叔。”
孤山公社的机械厂在国道东侧紧挨着因呐河,正对着道西的那座小孤山,在供销社的斜对面。
肖军领着万峰是从墙头翻进去的,走大门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据肖军介绍,机械厂收发室那个老头拒绝小孩和一切牛鬼蛇神进入。
肖军的叔叔是个车工,肖军把他一身油污的二叔从车间里叫到一个僻静处把万峰介绍给了他叔叔。
“二叔,这是我铁杆朋友万峰,将威洼后人,他找你办点事儿。”
肖军二叔疑惑地看看肖军又看看万峰,一个小孩找他有屁事儿。
古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到万峰这里是事情没办,礼物得备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他非常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