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立目送他同学带着对象去检票了,刚要转身离去,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位大哥,给我买几张票呗?”
刘建立扭头就看见一个少年,模样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身边还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打扮非常时髦的姑娘。
姑娘看样子岁数也不大,在他们身后还有大约十几二十几号人。
“你谁呀?我又不认识你。”
万峰呵呵一笑:“不认识不算什么事儿,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说话间少年手一扬,刘建立就看到一物向他飞来,伸手一抄接在手里,是一盒大重九。
不带过滤嘴的大重九一盒五毛八,别说在农村就是在县城里也绝对是高档烟了。
这少年出手真大方。
“五块钱给我买四十张票,这盒烟和剩的钱就是你的,怎么样?”
还有这样的事儿?
几张票对刘建立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今天早晨他已经给亲戚朋友买了不下二十张票了。
但是连支烟都没捞着,现在不但有一盒好烟还有一块钱的剩余。
“没问题,拿钱来。”
“我得看到票才能给你钱,我要是给你钱你拿跑了怎么办?”
刘建立一听也是,好在身上还真有三四块钱。
“这一场已经开演了,怕是不行了,下场怎么样?”
万峰点头:“可以。”
在万峰的心里,这一场和下一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看戏,无非早一点晚一点。
刘建立转身离去,十多分钟后拿着一沓票来了。
“下一场四十张!”
票是粉色的,上面印一个黑框,里面印的字非常的少:戏票,墙头记,定价一角,座位号码,红崖县评剧团。
这玩意弄得太粗糙了,而且没有一点防伪,弄个萝卜照着这样子刻一个章,找到同样颜色的字盖一个上去不就混进去了吗!
万峰恶趣味地想着接过票过数后从兜里摸五四块钱给了刘建立。
“下午和明天我们要是看还找你没问题吧?”
刘建立一拍胸脯:“没问题,你要是再看就还在这里站着,我看到就会过来。”
“好!”
现在戏票有了,但得等下一场。
万峰留了两张票,给了小舅小舅母小姨和蒋理各一张后,剩下的票塞给了张海。
“你看着发吧,够不够就这些了。”
张海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万峰就弄来了几十张票,开始发票。
洼后一共来了大概有百十多人,但在万峰这里的也就二三十人,其余的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张海发完票还剩了十多张票。
万峰把票收起来,待会遇到洼后的人就给他们。
一场戏要演一个多小时,这还得等一个小时。
好在今天的太阳温暖宜人,再加上没有一丝风,让他们的等待没有一点煎熬。
洼后的人不知道淹没在哪片人海里,但杨海和江军却晃荡着过来了。
这个走狗屎运的家伙。
万峰拿出两张票,这两个家伙大冷天把鼻涕泡都美出来了。
九点四十,第一场戏散场了。
但万峰手里的票并没有送出去,还有九张票有成为废纸的可能。
这不是极大的浪费吗!
“一毛五一张戏票,有要的没有?”万峰拿着票喊了一嗓子。
握草!这一嗓子过后呼啦就过来一群人直接就把万峰淹没了。
几分钟后万峰狼狈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麻痹的这黄牛也不是好当的,有被踩死的可能。
“都卖出去了?”
“卖了。”
“你真厉害,这也能卖出去。”栾凤由衷地赞叹,她还担心九毛钱白扔了,没想到不但没白扔还卖了一块三毛五回来。
“走!进去。”
栾凤拉着万峰的手跟着人流检票进门,按照座位号码找到座位坐了进去。
俱乐部里非常的嘈杂,可能是烧锅炉了,里面的温度倒是不冷。
万峰他们票买的早,因此还坐在了头几排,这要是在最后排能听清楚台上唱什么吗?
万峰从兜里掏出瓜子花生放到栾凤的手里。
栾凤惊喜了正觉得少点啥呢,小男人还真懂人家心思。
“你还揣这玩意来了?你真好!”
“我像你傻乎乎的两条腿支个脑袋就来了。”
“去你的。”栾凤娇叱了一句,咔咔地嗑了起来。
大幕拉开,演出亮相,然后一个老生依依依依地唱了起来,俱乐部里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
相对来说,这些戏曲万峰多少能听进去的也就是黄梅戏了,至于其它的戏曲对他而言全是鸭子听雷,包括东北地区的二人转。
这些戏曲那是真心的欣赏不来。
如果没有电影和电视的出现,万峰说不定也是个戏迷。
戏曲这东西在没有电影没有电视时代有它存在的土壤,但在电视普及后这东西的观众大概也就剩下那些真心喜爱的人了。
后世的人可没多少人会爱看这玩意儿。
没有人爱看它的衰落就不可避免。
反正打从八一年有电视以后,万峰就没喜欢过看戏,什么戏都不爱看。
所以别看外表万峰看得聚精会神的,其实思想早就像孙悟空翻跟斗,远遁十万八千里了。
明天怎么也得找个借口不来了,对!明天到运输队去雇汽车,后天去梨房拉设备,这不就不用再来遭这罪了吗。
栾凤看得津津有味,当一把瓜子和花生成了炮灰后,再从万峰兜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