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新远远在后面看着勒铮突然从旁边杀出,他是大吃一惊。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勒铮竟然会一声不吭的就杀出来。
他虽然吃惊,但却一点都不奇怪。吃惊的是没想到勒铮胆子这么大,不奇怪是他非常清楚为什么勒铮会怎么做。
平日里勒铮就自诩为勒家新生代第一人,这肯定又是“犯病”中,跑出来争功来了。
功劳不功劳,勒新不知道,但他知道,让他在一边看着那绝对不行。何况现在他们两部人马加在一起,未必就干不过这那些西凉人。急忙也是招呼一声,带着自己的人也杀了上去。
他之前虽然两次和北宫纯交手,但因为身在其中,还真有点当局者迷的意思,西凉骑兵的作战套路只是管中窥豹。而恰恰勒铮的一轮交锋,他却是可谓旁观者清,终于是看清楚了西凉骑兵的作战方式。
意识到弓箭对那些人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就不再准备用这个招呼,免得被杀到近前措手不及。加之他们的密集队形,对上自己这样的松散阵型,非常容易被凿穿,也是命令自己这边使用密集阵型,准备来一个以命换命,反正现在自己这边人多,耗也要耗死他们。
……
北宫纯带着人突破了匈奴骑兵的阵型之后,回头看着一眼,于是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也是一个掉头,一边大声吼道,“哈哈哈哈,痛快,兄弟们,后面的匈奴狗贼竟然也敢上来了,你们说要不要给他也来一个痛快的,刚刚跟了我们一路,现在咱们好好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传令,冲锋……。”
随着“呜、呜呜呜”的牛角声,西凉骑兵在北宫纯之后又组成了一个锥形冲锋阵型,再次犹如一只离弦的利箭,射向了匈奴人。
这次的冲锋,威势更甚。所有骑卒经历了刚刚的热身战,虽然有些损伤,但是却也杀出了自己的威风。
看着自己这边伤亡微乎其微,对方却是损失惨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提气的呢?何况现在看着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些,讨厌的“草狗”也跳了出来捡便宜,不趁机收拾他们,哪里去找更好的机会,更加是士气高涨。听着耳中的牛角声,都是嗷嗷大叫。
北宫纯作为一名战将,虽说人是莽了点,但冲锋陷阵,把握战局的能力还是毋容置疑,在西凉张轨那里,也是凭本事坐上的督护,张轨也是对他的能力极度肯定,才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他救援洛阳。此时组织冲锋也算是相得益彰,最是恰当不过。
正可谓“士气可鼓不可泄”,又所谓“一鼓作气”,现在这样的形式如果逃跑或者说撤退,那对西凉骑兵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有时候优秀将领的价值就是体现在这里,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又该后退,把握恰当的时机最为关键。
北宫纯明显是胜任的,不仅把握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还利用士卒心中积压的怒火,趁机点了一把火,此刻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一团火冲向了匈奴人。
……
勒新看着冲来的西凉铁骑,突然心中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历来稳重的他,犹有神助,阴差阳错的微微勒了一下缰绳,与他心意相通的战马,顿时也跟着调整了冲锋的方向,连速度都好像慢了一点。
而就是这样一慢,却是让后面紧紧跟着的勒铮心下大喜,刚刚在后面看着勒新的马屁股吃灰,实在是憋屈,对于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争”的家伙,勒铮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哪怕刚刚这个家伙冲了出来给了他援手,他下意识的还是觉得,勒新这货肯定又是来和他抢功劳的。他就像是得了魔怔了一样,超过勒新好像就是他的目的。
这一次又将开启新一轮的将对将模式,上次勒铮和北宫纯一合之后,不分胜负,而这一次,他不知道北宫纯是有备而来,已经憋好了一个大招正等着他。
很快两军再次相遇,跑在最前面的两人,在坐骑相错而过之时,都是跟先前一样,来了一个铁矛对刺,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矛尖一挑,看着就像是一个套路,但却是都希望自己能拨开对手的兵器,然后狠狠的给对方一个透心凉,可惜这次仿佛还是势均力敌。
这一瞬间,两人你来我往,兵器在手中如游龙如惊鸿,最后在战马错开之后,勒铮正想一如既往杀几个小兵解解恨,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一节矛尖透了过来。
用尽力气转了过来,只见刚刚与他对拼的骑将,正手握矛柄。随着矛尖被抽出,眼前一黑,勒铮倒了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又看到那张熟悉而讨厌的面孔在朝着他大声呼喊着什么。脑海中又想起了第一次冬猎的场景,“阿弟,这只黄羊是我射到的,送给你吧……”。
……
勒新看着人群中倒下的勒铮,眼睛通红,这是他的兄弟,虽然那家伙从冬猎之后一直不愿意喊他哥哥,但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即痛恨杀了他兄弟的北宫纯,更加痛恨自己刚才的退缩,如果不是因为他调整了方向,勒铮怎么会死在敌手。
随着一声“啊……”的大喊声,勒新奋力朝北宫纯杀去,他要报仇,他要杀了那个让自己失去亲人的家伙,他一定要杀了他。
可惜他的武力和勒铮比都有所不如,虽然这其中有他相让的成分在其中,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北宫纯,此时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注定也会是一个悲剧。
北宫纯看着那个打不着又甩不掉的家伙,红着眼睛一脸狰